轿子在夜色中前行,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洗涤着浑浊的万物。

但很快,纸轿就往山上攀爬,轿身与成堆的野草发出嘈杂的摩擦声,可奇怪的是,纸轿并没有被野草割裂。

黑夜里白色的身影特别的显眼,时不时的,谷寒便会瞧见几道白魅闪过,再到后来,白魅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灵堂上,等到女先生走后,王富贵一把抱起陈铁花,死命掐她的人中。

这约莫两分钟后,陈铁花突然睁大了眼睛,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醒了过来。

“陈妹子,你可别吓哥,先生也不知道哪去了,你可不能有好歹。”

“若是陪爹去也不错。”铁花幽幽的叹道。

好半晌,铁花才面带惧色的说道:“我可能知道女先生去哪了?”

“嗯?去哪?”

“东山之上。”

“那片墓场?”

“对,我娘的墓葬在那。”

“周婆?”满屋子沉默了,这几日怪事连连,莫菲真的是周婆死不瞑目,出来作祟?

“妹子,你陪我烧些纸钱给你母亲吧。”

铁花起身,跪在铁锅前,她不禁想起了爹娘生前的事情,越想越是伤心。

周婆自打跟了铁花爹后,只在新婚之夜闹过一次,之后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两人不要说打架,就连吵骂都很少有过。

生活过的还算马虎,只是夫妻间很少讲话。两人对陈铁花的态度可谓冷淡到了极点。

有一回夜里,铁花爹当着饭桌上一家子的面质问周婆,“陈铁花是不是你跟别的汉子生的?”

“是又怎样?”周婆反问,“我若是死了,铁花你就认那个汉子做爹吧。”

一个月内,夫妻两在家都是一声不吭的,铁花想找个人说话都难。

据说周婆年轻时,貌美如花,是村里长的最好看的,到死时,都是风韵犹存,但铁花爹年纪轻轻就秃了顶。两人半辈子都跟陈老道学本事,却从来不让铁花染指玄术。

照理说,周婆生的女儿应该漂亮才是,但铁花越长越像她爹。

还有一回深夜,铁花出门解急,她偷撇见了周婆,鬼鬼祟祟地钻进了陈老道的房间,床板嘎吱着,两人到天亮才出来。

铁花爹准是被mí_yào迷晕了。

……

东山之侧,异变突生。荒野上鬼火骤现,终于有几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上了纸轿,他们拦住了黑煞的去路。

“里头有活人吧?”

“就快死了。”黑煞补了一句,“这是周婆要的。”

“周婆?哼!”老鬼头们很是岔气,“她活着的时候不让我们好过,好容易盼她死了,结果死了更不让我们好过!”

好机会!谷寒眼前一亮,敢截去黑煞鬼夜路的老鬼头们,莫不是修行了上千年?重点是听这语气,他们并没有屈服于周婆。

轿顶突然掀开了,谷寒左手持桃木剑跳了出来。

“吾乃张天师传人,你们想要投胎么?”

“投胎?”众鬼头面面相觑,五官端正的一个长髯鬼头回道:“死无全尸,投胎无门。”

脑袋在荒草堆里越冒越多,有老有小,他们的死亡原因无一不是被斩首的。

黑煞鬼见着势头不对,就要揪着谷寒下来。

长髯鬼头一跃而起,顷刻间张开血盆大口,‘优雅’地吞下了一位黑煞轿夫,脑袋瞬间胀大。

“滚回去告诉周婆,这女道士,我们救下了。”众鬼头齐吼,震地黑煞就要给跪了。

“你,你们等着。”说罢,剩余的四只黑煞一溜烟就消失了。

长髯大笑,“这狗娘养的,还知道跑!他们真不该打这地界过。”

谷寒还从来没有来过东山,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她果断收起了桃木剑。

“你也走吧。”脑袋们又一个个消失在了荒草中,长髯作势转身。

“额,老先生且慢,方才我答应你们,让你们去投胎。”

“哈哈哈,投胎,若是能投胎我们还在这山坡上游荡?”

似乎看出了谷寒的疑惑,长髯刚刚吓跑黑煞,心情大好。

“也罢,我就告诉你,这儿原先是乱葬岗,我们生前是明朝官宦世家,后来被莫须有的罪名株连九族,脑袋全部埋在了这里。”

“明朝?”谷寒不禁咂舌,这年代真够久远的。株连九族是封建的产物,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无辜百姓惨死在帝王权术之下,死不瞑目。

谷寒心下凄凉,双手合十,念了一遍往生咒,竟还真有两只小鬼头被超度。

长髯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做到的?”鬼头们再一次冒了出来。

“早就改朝换代了,你们也该放下前生怨恨,重新投胎了。就算来世不能为人,化身为虫为兽,但万物生灵修的是三生三世福德,总有一世能重新为人。”

谷寒再次双手合十,端正法相,念了一遍往生咒,这回又有七八个脑袋,魂归地府。

但剩余的五六个鬼头,包括长髯在内,无论如何超度,都往生不了。

“你们莫非还有什么遗愿?”

脑袋们交头接耳,顿时叽里呱啦讨论个没完,但他们终于打定主意,将长髯推了出来。

“我们还真有个遗愿没能完成,要是能如愿,我们愿意助你降服周婆,哪怕魂飞魄散,在所不辞!”

“额,你们还是先和我说一下周婆吧。”

“好!周婆生前是个神婆,也不知道她那高强的法力是哪里来的,而且她死的也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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