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食肉,齑骨成粉。入药而饮,何恙犹存?
“将军,这已经是您用过的第七十三味药引了,锦琞还是要劝您办大事不拘小节,早日……”锦琞依旧白衣白衫,头戴白玉冠,脚蹬素色云头靴,远观似仙子下凡。然而,锦琞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却是一副略显残酷的笑容。
“住口!”将军竟是一声暴喝,硬生生打断了锦琞的话。
锦琞一怔,在战场之外,将军一直都是个儒雅亲切之人,难得有大声喝斥旁人的时候,而今日,将军竟然爆出粗口来。
“如此,锦琞便无话可说。将军切莫动怒,锦琞先行告退。”锦琞行了个礼,拂袖而去。
“那药引到底为何物?将军近日为何行为诡秘?又因何事动怒?”
锦琞出门未走几步,便被丫鬟小诗扯住衣角,拉到了墙角“训话”。
锦琞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小诗,调笑道:“我原不知小诗姑娘竟然如此关心将军!若是如此,我不如跟将军说说,让他续娶了你可好?”
“呸!不要脸!”小诗粉颊一红,啐了一口,踏着燕步转身离开了。
“呵呵……”锦琞笑了笑,待小诗走远之后,却骤然绷住了脸。
锦琞优哉游哉在庭院之中踱着步,举头看看飞梁画栋,又望望满树银花,舒缓舒缓情绪。他抬脚刚要穿过拱月门,“砰”地一声撞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哎哟!”小诗惊叫一声,后退几步,抬眼一看是锦琞,遂嗔道:“你不看路的吗?!”
锦琞愣了一下,紧跟着拱了拱手,做鞠躬状,笑意盈盈地说道:“小诗啊小诗,你今日也不叫我‘圣者’了,语气也不似从前般谦恭,看来将军真的是要续弦了……以后,锦琞还要叫您一声‘夫人’呢!”
“你……”小诗憋得脸通红,她知道锦琞向来巧言善辩,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只得冷哼一声,说道:“我懒得与你计较。”
“谢‘夫人’不计较之恩!”锦琞又拱了拱手,“夫人”二字特别念得很重。
“你若再乱说,我就跟你拼了!”小诗又气又急,生怕别人听了去,传到将军耳朵里。她举起粉拳,用力捶在锦琞胳臂上,一下又一下,如雨打芭蕉般轻快,却并不疼痛。
锦琞心中一颤,他第一次被小诗这般接触,还真是……很享受。
“你捶!你接着捶!最好被旁人看见,说你小诗行为不检,连‘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礼数都不知道!”锦琞扬起一边嘴角,故意将声音放大了数倍。
“你……你住嘴!”小诗收了手,却又用手掌捂住了锦琞的嘴巴。
“泥……到滴……时要加给……窝还是江俊……”锦琞嘴巴被紧紧捂住,但还是拼力支吾道。
“什么?”小诗松了手,秀眉紧蹙。
“哈哈!将军若是不要你,干脆嫁给我好了!”锦琞大笑了两声,侧身从小诗身旁闪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诗望着锦琞的背影,惊得久久没有动弹。
“小诗啊小诗……”锦琞摇了摇头,虽没有回头,但也知道小诗一定是被他刚才的话惊到了。
厅堂之内,将军呆滞了半晌,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许久之后,他才全身脱力,一屁股坐在了黄花梨木椅上,重重叹了口气。
这两个月以来,将军已经吩咐下人试过了所有有可能的药引,唯独没有试过锦琞提出的那一种。可是,大战在即,将军仍旧浑身无力,病况一点也没有好转。药引?药引为何单单是那个?锦琞啊锦琞,就算我百般信任你,知道你说的铁定有你的道理,但我绝不能试那味药引!不……是绝不能轻易试那味药引……
“嘣嘣嘣!”汽车飞快地轧过了一个减震带,大幅度的震动让何谐终于被惊醒。
刚才那个,又是梦吗?为什么那些人的脸还是看不清?如果不是梦,莫非又是鬼境吗?
何谐皱紧了眉头,觉得头痛欲裂。他狠狠甩了甩头,看向了车外,汽车已经驶到了室内,距离何谐居住的小区不远了。
“你醒了?”孟羐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前方,手里的方向盘紧紧握住。
“嗯……抱歉,我睡着了!”何谐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孟羐儿仍旧十分紧张,在回到家里之前,危机就不会解除。虽然这一路非常顺利,并没有什么鬼魂之类的出来骚扰他们。
不过回到家之后要怎么办,孟羐儿还没有想好。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何谐看到路边的大牌档,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不!回家!”孟羐儿言简意赅地拒绝了何谐的要求。
“咕噜噜……咕噜……”可惜,她的肚子显然不打算给她这个面子。
“好吧,你吃什么?”何谐耸了耸肩膀,打着哈哈问道。
孟羐儿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车转了个方向,驶向了青城市著名的那条美食街。
“我给你十秒钟,决定吃什么!”孟羐儿最讨厌选择吃的东西,那对一个长期码字的人来说,简直是浪费时间。
“火锅?”何谐已经想象出,在开着大大冷气的饭店内,热气腾腾地吃着麻辣火锅,那种感觉,真是倍儿爽。
孟羐儿没有说话,只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神冷酷地盯着何谐看。
“额……当我没说过……那烧烤?”何谐的眼睛瞟向了几个烧烤摊,火红色的篝火上面,油滋滋的羊肉冒着白烟滋滋啦啦作响,一把孜然一把辣椒,朝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