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层吗?电梯现在正停在6层吗?
不对!电梯已经运行了那么久,怎么会还在6层呢?脚下传来的震颤的晃动感和惯性所带来的失重感觉是那么明显,根本不是头脑清晰的何谐自己所能产生的错觉,这也就说明了,不可能是电梯发生了事故始终停留在6层。
那为什么又是6层呢?难道是电梯内部的楼层显示板出问题了?如此的话,便是技术性的问题了。
“哼哼哼……一会儿出了电梯,一定要给物业打电话,交那么多物业费不知道都花在什么地方了!”何谐冷哼了几声,暗暗想着,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都怪李明浩那个该死的基佬,整天拿着一堆鬼画符在何谐身边绕来绕去,还声称自己会什么法术。“顺便也好好整整那个家伙!”
但,真的是这样吗?
作为一名年轻优秀的外科医生,何谐的思考速度和应变能力向来都不差,那一长串的分析都只是在一瞬之间,当和谐的目光从显示板上移开的时候,电梯门刚刚打开,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墙壁上贴着的大大的“6”字,格外刺眼。
竟然真的是6层!何谐慌了,他清楚地记得,曾经在坐电梯的时候,碰到过几乎每一层的邻居,所以他也有幸得见几乎每一层的提示牌,却并没有发现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楼层提示牌贴错的情况。
何谐有些犹豫,出去还是不出去?这是个问题。
何谐苦恼地摇了摇头,不知所措,而电梯也仿佛死机了一般,再也不动弹了,任凭何谐多么拼命地按动关门按键,电梯却仍旧门户大开,没有服从指令。
“呲啦……呲啦……”电梯间的天花板发出来路不明的电流声。
何谐吓得浑身一颤,此时的他就像受惊的小鸟一般,草木皆兵。
“咚!咚!咚!”满世界只剩下了何谐心脏跳动的声音。
“呼哧!呼哧!”粗重的呼吸声让何谐的肺部快要顶不住压力,爆裂开来!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医学家(好吧,“医学家”称号是何谐自封的),何谐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怪力乱神的存在,而他眼中所谓的通灵者和各种灵异现象,都只不过是一些贪名图利的人自导自演的好戏。然而,时过境迁,此时的何谐,三观正在发生急剧的变化,他满脑子里都只剩下了那个常常在恐怖到的专业名词——鬼打墙!
尽管电梯的轨道是纵向的,是固定的,并且绝不可能是圆形的,但唯一和目前的情况相似的,就只有鬼打墙而已。不管电梯怎么向上运行,始终都停留在同一个楼层,这和鬼打墙的原理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鬼打墙还可以用科学来解释解释,而悲催的何谐遇到的问题则根本就超出了科学的范围,解释不了。
何谐的双腿已经开始发抖,当年十八九岁半夜一个人在医学院里解剖尸体的时候,何谐都没有什么恐怖情绪。可是现在,科学解释不了人类无知的时候,无知会在科学解释不了的情况下,变得愈发恐怖!
“怎么办……怎么办……”何谐的嘴唇翕动着,眼睛紧盯着电梯外面,一眨都不敢眨。他的思维随着视线的固定而变得迟钝,好半天才想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飞快扫视了一眼屏幕,果然,完全没有信号。
“这大概是叫——鬼境?是独立的由鬼所创造出来的空间吧。”何谐记得李明浩曾经给他普及过这些基本的灵异知识。
“鬼境里的鬼通常是想迫害活人,或者申诉冤屈,才会把活人拉入鬼境,经历一些恐怖或者情景重现之类的事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做出一些肮脏下流的事情,让鬼受不了你,就像宋定伯捉鬼的故事一般,说不定就脱离险境了……”李明浩说过的那些话在何谐耳旁响起。
“嗯!我明白了!”何谐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飞快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视线仍旧停留在正前方那一个大大的“6”字上。
何谐从身侧僵硬地抬起了因为紧张而紧攥着的拳头,张开双手,双手掐腰,深深吸了一口气,脑袋微微上扬,鼓足了气,眼睛微眯,张开了嘴,破口大骂道:“我xx你个oo的!你个眼瘸的鬼畜!不要脸的小婊砸!你tp;ap;*……”
一分钟之后,何谐骂累了,电梯却纹丝不动。整整一分钟不重样地问候了鬼那些不知道还在不在世的家人及n代祖宗,又瞎编乱造吓唬了一通鬼,何谐把从网上看过的各种粗口都用尽了,最终口干舌燥、弹尽粮绝,可惜从目前的效果来看,这一招并没有什么卵用,何谐,并没能“感化”那只鬼。
何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四下望了望,鬼没有出现,电梯没动,他也仍旧不敢出去。
何谐决定采用第二种方法,他揉了揉鼻子,半真半假地挤了点眼泪出来。他干脆席地而坐,双腿一盘,开始絮叨。从小学被人欺负,到中学初恋失败,再到大学看到社会现实,最后到上班后种种不顺利,除了一些何谐不想提及的回忆外,何谐几乎就把自己讲成了全世界最惨的人,大名“倒霉”,小名“悲催”,江湖人称“不顺大侠”。何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了很久,电梯却丝毫没有动静,一丝又一丝凉意从门外钻了进来。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声泪俱下什么的也同样并没有什么卵用。
“好吧!你不仁我不义!看来只能使用那个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