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其余人大喊出声,名叫子贡的挑衅者已经捂着脖子仰面倒下。
银尘根本不等这些人起身反击,随手一指,火球轰出,在钱附议反应过来之前落在他身上,那火球轻微爆鸣一声,根本不bào zhà,反而向中心收缩,变成一支火焰组成的钻头,旋转着朝钱附议的心口窝钻进去。
钱附议登时满面通红,牙关紧要,全身罡风鼓荡补休,拼命加厚护体气罩,要将火焰挡在体外,可那火焰如同有自主意识一样,旋转着使劲往里钻。一时间,钱附议居然和小小的一团火形成了比拼功力之势,而其他人看向银发男孩,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输出任何气劲或者其他功力,仅仅凭着一团离体的火焰,就将一位化气一重的高手压制。
其他人都不敢动了,毕竟,奴才有时候也会见风使舵,面对实力未知的银尘,他们没人有拼死卫道的决心,否则他们早就殉国了。
“既然老板可能听你的话,那么干掉你,老板就不会改主意了吧?”银尘冷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子贡的身体不动了。
沉默就在此时降临,沉重如杀意,这些奴才可都是白首穷经读大才奴道考上来的,哪有什么实战经验可言,所谓的拳脚也不过打打木人而已,此时见到这么一个“根本不听道理”暴起杀人的狠人,登时破了胆子,只能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银尘觉得没趣,轻轻摇了摇食指,钱附议胸口的火焰立刻消散无形,就在十几个人暗自松了一口气的瞬间,门口处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唱词:
“圣旨到!”
满座皆惊,大才奴生们赶紧起身朝门口望去,就见一位身穿“皇马甲”的钦差北流卫生穿蓝色补服,腰悬短铳的武官护卫着,大步走进门来。吃客们见了他身上那件明黄刺眼的马甲,赶紧起身,呼啦啦地在桌子间的空地上跪好了,只等圣旨降临。
银尘伸出手,指尖亮起一道光,接着他被一片扭曲的光线挡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凭空消失一样。
六位武官中的某一人有点疑惑的朝这边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一片写满字的墙壁,连处能藏人的阴影都没有,便收回目光。
那钦差甩袖,向天地行礼,接着从马蹄袖里抽出一卷黄纸,展开来。
“建州奴儿们懂得用黄纸做圣旨了?这倒是个技术进步。”银尘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儿皇帝赵激越,感念父皇隆恩,愿为父皇广选后宫,然哭佛浩劫,令天地变色,让百姓寒心。也使得国祚痛失王女。父忧天下,而子忧父皇宫墙之内,嫔妃洗衣,皇后亲自执帚,委实有辱天下之威仪,故此特请示父皇之后,儿皇帝诏告天下:自即日起,凡各地青楼,供来历清楚之乐女三人,要求容貌秀丽,仪态端庄,年十六以上,聪明,通杂务者为上,充为宫人。各处供人,不通县令府尹,只由钦差全权操办,钦此。”
那钦差宣读圣旨的声调异常,似乎对中原语掌握得十分生疏,而躲在隐身结界里的银尘仔细观察,发现这人的容貌有些微的西域特征,不禁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看来哭佛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值得铭记的教训。”当众人叩首起身之后,银尘的声音也幽幽传来。
刚刚被压制一回的钱附议似乎有所不甘,但又不敢和银尘比拼武力,便只能摇着扇子,用最轻柔的声调说道:
“不知公子可愿意辩论?”
“行,反正闲着也是无聊。”银尘随口答应,他此时的形象就一冷面冷心的男孩形状的杀手,一点儿也不可爱。
“公子所言教训一词,差矣。”钱附议先破题,然后摇头晃脑地议论开来:“此次选秀,并非圣上旨意,而是儿皇上旨意。儿皇上英明神武,自然不能和天邪寺反贼同日而语。儿皇上的意思呢,就是找些风尘女子,落难孤女之类,征集起来,送往潘兴,这些女子并非嫔妃,也非才选,就是充当洗衣洒扫之宫人,无权向皇上问安。这些女子本身就沦落红尘,无依无靠,身如飘萍,若能有个正规去处,自然是功德一件,何况入了宫门,终身得托,月月还有例银可拿,无牵无挂的她们还能攒下不少私房钱,岂非人间美事。这种好事,和天邪寺威逼蛊惑圣上征召天下才女又完全不同,是给风尘女子一个归宿,天下文人交口称颂,又何来教训之说?”
银尘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微微动了动眉毛:“大体上说应该没错,可是不说别的地方,就是街对面的孔雀台里,那位秀杭知名头牌,大概也不会乐意。身为花魁,每日琴棋书画相伴,再怎么说也称得上惬意二字,可要到了宫里,当洗衣女,那就和粗使丫鬟没区别,整日干重活,还要忍受打骂欺凌,操劳到死也不过草席裹身。这宫门深似海……”
“大谬不然。”钱附议自信满满:“宫里秀女,对落魄女子来说,那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不知多少大户人家的庶女都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去呢!虽然一个杂务宫女的身份几乎和奴隶相当,可那毕竟是宫中啊!天下至高啊!风尘女子声名狼藉,谁不想在死前得个正统的名声呢?而宫女的名分,那就是最好的洗脱贱籍的途径了!虽说入了宫,一生之中都不会再有生育的机会,可她们之中若有谁之前悄悄生下了小龟奴,小雏妓的,此去入宫,那这些小王八贱种立刻就是白身了,以后子子孙孙都将脱离贱籍!如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