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光线猛然一暗,一道巨大的黑影带着低沉的呼啸声从银尘的拳头上飞射而出。那拳影几乎没有可以辨别的形状,仿佛就是阳光下的一道影子,一道会飞的阴影一样。那一老人完全笼罩进去,下一秒就被一双枯槁溃烂的双手撕开成两半,阴影之后总滚动着的凝重压力,根本没有影响到老人分毫。
下一秒,老人的左手就几乎够到了银尘的咽喉。
灰黑色的鬼手突然停下了,离银尘的咽喉只有不到一寸,准确地说只有2.5厘米。
银尘的右手捏住了老人的手腕,和鸡爪似的手掌不同,老人的手腕粗壮圆润,完全就是一只练了一辈子神功的老师傅的手腕,这样的手腕,根本不是银尘一个十一岁文科男孩可以用臂力抵抗的,就算银尘五指尖全部灌注上连发的暗影箭指炮也没有丝毫用处。银尘的暗影箭可以勃发出一万吨的推力,魔哭冥斩拳最多五千吨左右,而一位修炼神功大成的绝世强者,他的臂力大概在百万吨左右徘徊,力拔山兮对他们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形容词啊,那是最真实的描述。
魏务良并不是一个绝世强者,他的手却是一双绝世强者的手,光器这种东西,可不是普通神兵能够媲美的。
银尘在这一刹那感觉自己的右手就像那当车的螳臂,对面老人的手臂就像长江码头上的龙门吊。在惊讶于老人逆天级别的可怕实力之后,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他知道老者不用在伸出另外一只手,下一个瞬间,就是自己的末日。
“不甘心啊!明明自己还有那么多力量没有调用……”这是银尘此时最真实的想法,比起两次被散元剧毒撂倒,他觉得这样的死法才是真的憋屈。他是法师,一个只要有距离就可以无敌的法师,却硬生生被一名战士近身杀害,这对于任何法师来说都可以算是耻辱了吧?
他的不甘,他的绝望,他的挣扎都通过他那一双精致的银白色的瞳孔,传递到了魏务良纯黑色的眼眸之中。银尘的眼神,让魏务良厌烦,因为老人杀过的人太多,而几乎每一个人,临死前都是这样的眼神。
“别挣扎了!”老人轻声说道,低沉的嗓音里滚动着太多的情绪。释然,愧疚,自我否定,自我麻醉,扭曲的愤怒,繁华落尽的悲哀,身不由己的无奈,以及对日后生活的奢望与自欺欺人一样的迅速膨胀的野心,让他的声音居然微微颤抖,逼近男孩咽喉的手指,也不禁一顿。
这一顿之后,他就失去了一击必杀的机会。
剧痛在一开始并没有和清晰地传来。魏务良老先生首先感觉到的是手腕处传来一股令他难以招架的热浪。随着银尘几乎是垂死挣扎一样的大喊:“大焚化术!”的声音,他才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穿透骨髓的剧痛,紧接着是整条手臂的剧痛与痉挛,皮肤粘连,骨骼熔化,肌肉焚烧,魏务良不得已放弃了进攻,赶紧调用全身所有的元气来灭火,修复伤口,驱散火毒。作为一个活人,哪怕是个合道境界的大修士,对于三度烧伤的最本能的反应就是后退,就是离开热源,魏务良也不能免俗,他后退了,他以一位合道高手的身份,在一位化气境界的少年面前退缩了。
他后退了,银尘却比他更快地后退,在与这个魔威阁老人的争斗中,银尘根本不敢让身上的奥术加速停下。魔法师身子一闪,就已经到了五米之外。他抬起手,这一次绝对不能再给魔威阁老人任何近身的机会。
银尘默默地伸出左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指尖上亮起看似普通的橙红色光芒,下一秒,随着“飞龙击贼炎炮”的咒语声响起,三根指头上就喷出无数道绝凶的业火。
这一次,他不再小看对手,将老人当成一位平生所遇最强大的的敌人对付,飞龙击贼炎炮以范围魔法的形式连续发射出来,仿佛火箭炮群的集中打击一样,弹幕连天,烈火遍地。
那是接近无限连发的大火球,却不是普通的火球术或者炎爆魔法。魏务良在后退一步之后就反应过来,被一个后辈小生如此戏耍让老人恼羞成怒,干脆将心底里那一点点良知和纠结彻底抛却,一心一意地施展起那独门的可以避过一切暗器的身法冲过来,一心一意地要干掉这个让任何魔威阁的人都无比头疼的小子。
一颗颗大火球从他身边掠过,没有一下命中的,他和银尘之间的距离也飞速缩短到了不足两米。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些火球在他身后不远处接连爆炸,火焰仿佛海浪一样倒卷而回,虽然被他的护体罡气暂时挡住了,却也将他和银尘一起包围。
“别无谓地挣扎了!”老人提高了声音喝道,同时再次闪电般地探出双手,这一次他不会迟疑了,不会再想别的了,他一定要将银尘干净利落地杀死,将这一切的悲剧与煎熬结束掉。
只可信,这一次他看到的只有银尘露出的,符咒般的笑容。
火球确实没有击中老人,一颗接一颗地擦身而过,可是那并不代表银尘射出来的火球就没有用处。其实他第二次伸出三指的那一刻起,他就完全没有指望火球能够命中眼前的对手。
直径一米的大火球,在被老人躲过之后就纷纷膨胀爆炸,瞬间变成了附带封印和持续燃烧特性的范围魔法炎阳地狱。飞龙击贼炎炮,就是银尘特有的唯一火球魔法,在不久前的中毒事件后的法术重构之中,吸收了完整的炎阳地狱和幻龙真罡魔法的法术位,可以在火球,火炎地狱和火龙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