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姗姗来迟的沧澜军团开始猛攻长安西侧的时候,五军都督府的金吾卫们终于开始将防线收缩回了皇城之中,也就是这个时候,,整个长安,都乱成了一锅粥。
在木字营副帅柳牧的带领下,沧澜军团一路势如破竹,几乎都没损耗什么兵力就彻底的攻进了帝都,等到沧澜军团和沧州军于玄武门前顺利会师,长安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充斥着高举沧澜王大旗的兵士们。
与此同时,在陈晟的有意煽动下,沧澜王遇刺的消息,正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席卷着帝都人们的内心,来不及惶恐帝都被破的悲伤,柳尘的不知生死,更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刚刚想拿起武器来保卫帝都的人们,皆是满脸惊惧的放弃了抵抗,夕阳西下,长安城姓柳……
琅琊卫的冷眼旁观直接造成了皇宫之中的沉默,甘露殿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退到皇城范围的金吾卫们都是无比紧张的缩在了琅琊卫的身后,玄武门前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
天色渐晚,本就没有阳光,伴随着晚风轻拂,远处的紫荆山上突然吹过来些许斑白,天启十四年冬天的第二场雪,就这般毫无征兆的落在了风雨飘摇的长安……
“少帅,怎么办?”
浑身笼罩在黑甲之中的柳牧悄悄打马来到了柳故的身边,先是朝那默然不语的柳十三拱手鞠躬,待柳故抬头,他便压低了声音轻道:“徐侯挡在门口,咱们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照这样拖下去,等到中州各地的勤王军赶到,背腹受敌的可是咱们呐!”
“夜鸦都统,您觉得呢?”
柳故没有去回答柳牧的话,而后侧过头去,拱手冲着黑袍夜鸦道:“若不然,您找机会控制住徐侯和薛督,我们一鼓作气打进去?”
“唉,要是能打老夫早就打了!”夜鸦摇了摇头,与琅琊卫对峙了一整天,都统大人的心里开始有些焦虑,隐藏在黑袍下的双眼也时不时望向紫荆山的方向,他那幽异的目光中,正不断闪烁着一丝忌惮。
“此话怎讲?”
“呵呵!”立于夜鸦身边的柳十三苦笑一声,终于开口回道:“还是老夫来替都统大人解释吧,只花一天不到的时间,咱们几乎就拿下了整个帝都,你们不觉得奇怪么?这是哪儿?这是人族的帝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堡垒!曾经那不可一世的神国大军都没有拿下来的存在!仅凭我们这支军队,真的够么?别逗,打赢了金吾卫还真不算什么本事!”
“……”
“当然,琅琊卫的不抵抗算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在某些人看来,现在的我们还没有触碰到他们的底线,如果咱们攻打皇城,这个性质就变了,迎接我们的,将是那些人无比残暴的还击,在这种还击之下,不用等到勤王军赶来,咱们就得乖乖的……束手就擒!”
“您的意思是……”柳故和柳牧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各自的心底顿时就凉了半截,沉吟片刻,柳故吞了吞嗓子,不由得伸手指了指华清池的方向。
“对啊,天玑阁!”
黑袍夜鸦颔首苦笑,沙哑的笑声回荡在几人围成的一个小圈子内,阴恻恻的冷风让那年轻的沧国公世子的后背湿成了一片。
“话说,咱们隐武卫也算是出于天玑阁,没人比咱们更清楚天玑阁的强大,更何况,山主大人现在正在紫荆山中,且不说皇宫里面还有没有隐藏什么高手,就说那山主大人的随手一挥,‘撒豆成兵’的故事,你们没少听说吧,可有那个信心带着这么一点儿沧州军和沧澜军团打赢山主大人的亡灵大军?”
“咕噜……”
强忍着头皮发麻的不适,年轻的将军们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之后便相继噤声了……
“踢踏,踢踏!”
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两拨人的窃窃私语,远处行来一骑雪族女骑士,迎着数万人的注目礼,那女骑士保持笑容,缓缓策马来到了玄武门广场的中央。
先是冲着夜鸦一行人颔首微笑,而后那女骑士一转身,直面徐琨领衔的琅琊卫军阵,稍稍酝酿一番,宁静的黄昏便被一阵婉转清亮的声音给打破了。
“伟大的,人族冠军侯阁下,首先请允许末将带来我家主人最真挚的问候!”
“你家主人?”徐琨皱了皱眉,暗中得到了薛正的示意,他才满是疑惑的开口问道:“可是沧澜王后北宫馥?”
“正是!”白发女骑士嘴角一弯,咧出了一丝妩媚的弧度,不得不说,雪族女孩儿的容颜,甭管是放在大陆的任何地方,都是最顶级的存在。只是眼下,两军对垒已久,疲乏和烦闷使他们早就没了赞叹美色的心思。
“你家主人如何说?”
“主人邀请冠军侯单独过府一叙!”
“……”
“侯爷不可!”徐琨身边的薛正第一个出声反对道:“万一等您走了,他们趁机进攻咋办?”
“是啊,侯爷,这太明显了,调虎离山啊!”
“唉,已经让人打到了这里,再失了皇城,我们会成为千古罪人啊,侯爷!”
“……”
脸色变幻许久,徐琨才堪堪抬头沉声发问道:“你家主人有没有说,沧澜军团和沧州军何时退兵?”
“只要侯爷答应跟着末将走,沧州军和沧澜军团即刻退兵,撤回明德门大营!”
“既然要谈判,为何贵军不撤出帝都?”
“我家主人说了,王爷如今生死不知,将军府不能失去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