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让他们从她身上换取任何交易和利益。
除了爷爷奶奶和皇信,最了解她的人只有薄黎。
“你当然不明白,因为我们一直是个陌生人。”
“我不明白,你变了。”
杨至君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很是意外,在他记忆中,她应该是个隐忍的人,就像当初在南家,她被误会也只是咬着嘴唇不发一言,为什么那样逆来顺受的人会尖锐起爪牙?
南宛仔细观察他面上的表情,“既然爱南媛,就不要再来找我,我讨厌南媛,所以也连带着很讨厌你,你懂了吗?”
杨至君微微犹豫,“当然爱。”
“你爱南媛吗?”
“阿宛,你果然有些冷漠。”杨至君看见她眼底陡然升起的寒光,失望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十分糟糕的一次初见。
其实是有些可笑的,南媛对她的厌恶针针见血,杨至君掩着一张假面施舍她怜悯。
如果杨至君没看见,这么说了也就说了,但是事后南媛又告诉南宛:“至君看到是我推你的,所以你死心吧,在南家没有一个人是向着你的,别想着和我抢南家的一切,你不配!”
杨至君一愣后微笑:“媛媛说得对,可能是阿宛自己不小心跌倒了。”
南宛无以辩解,望向杨至君求助。
但是事后南父南母问起这件事,南媛先出声:“她自己走路不长眼,跌下去怪谁?”
杨至君的确帮助她了,把跌破了两个膝盖的南宛从地上扶起来。
一开始,南宛对他是有好感的,那样温润君子般的人,穿着白衬衫,像极了她记忆里的姜斐然。
南宛一个踉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天旋地转间,她看到了杨至君转过来的惊讶的脸。
那天天色尚早,穿着白衣的杨至君坐在客厅沙发里,孙伯候在一旁,南媛上楼换了件衣服,南宛听从南母的吩咐下楼来见客人,走到二楼楼梯口的那会儿,南媛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在她身后推了一把。
那时候六月三十号,天气很热,她来南家第三天,南媛带着男朋友杨至君上门吃晚饭。
她怎么会不记得刚来南家那会儿初见杨至君时的场景。
南宛扶在门上的手指顿住了。
“阿宛,你难道忘记了你刚来南家那会儿我对你的帮助?”
南宛甩开他的手,不客气关门,杨至君一手撑上来,闪身挤进了门缝。
“你请回吧,走好不送。”
“阿宛!”
“剥削资本主义的一家人?”
杨至君被这锐利一眼瞧得心里有些发虚,“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是一家人。”
“我从来不知道堂堂杨大少会这么哀求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小姨子回去,南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南宛侧头,黑眸锐利,“还是说,杨先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阿宛,你姐姐告诉我,你父母都很想你。”
门开了,她按亮了堂屋的灯光,杨至君拉住了她的手臂。
南宛朝他挥了一下手,转身继续开门。
“不是气话,杨先生,你请回去吧,我这个小庙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佛。”
“阿宛,你父母那是气话。”
南母当着她的面亲口说的,说她不是南家亲生的,说他们南家没有她这样恶劣不乖的孩子。
南宛冷笑:“可能杨先生还不清楚吧,我早就不是南家的女儿了。”
不论怎么说,杨至君都会先讨好南宛。
以后若是有南家和薄家帮助,杨至君就不怕家里面那个虎视眈眈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单论权势而言,薄家在闵安可算是独大的,所以哪怕薄黎真的多次冒犯过他杨家,杨至君也不好真的得罪这位黎爷,而南宛是黎爷亲自看上的,如果以后真能在薄家跟前说上话,这对他在杨家的地位来说等于如虎添翼,毕竟当初他愿意和南家联姻还是看中了南家会和鹿苑政家联姻。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一家人。”杨至君正色,“你和黎爷在一起住在鹿苑,你还是南家的女儿,更是媛媛的妹妹,所以我想你是不会真的和家里面决裂的,是吗?”
而且她听说过,杨至君虽然生了个翩翩公子模样,但身为杨家的嫡长子,他不可能不攻心计。
她和南家的关系,她不信杨至君不清楚,加上她又从南家搬了出来,她和杨至君可以说是半个陌生人了。
“谁和你是一家人,别乱攀亲戚!”
杨至君看穿她的警惕,失笑,“别那么戒备,以后我娶了媛媛,我们就是一家人。”
“他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有什么话你在这里说了吧。”南宛背过手去,不开门,也不挪步。
“黎爷呢?”杨至君见两人站在门口抹黑说话不方便,抬手示意她先开门。
“别那么叫。”南宛和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南媛的关系,她对他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
“姐夫来看看小姨子,有错吗?”
“你来干什么?”
南宛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接过钥匙也不急着开门了。
杨至君把钥匙串递过去,笑得很优雅,“阿宛是不是应该叫一声姐夫。”
怎么又是他!
“杨至君?”
朦胧的月色在他发顶刷出一道银弧,亮闪闪的,温润极了。
她匆忙想捡,来人提前蹲身拾起了钥匙。
南宛吓了一大跳,手里的钥匙“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阿宛。”一个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