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与李霸闻听费信之言后,互视一眼,各自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最后还是李霸先开口言道:“费将军有所不知,侯爷乃是在昨晚的点灯仪式上所昏迷,岛上唯一的郎中已经看过,证实了侯爷真是轻微中毒而导致昏迷不醒。”
方孝孺连连点头,接口道:“不错,当时老夫也有在场观望,依照侯爷这一晚上的表现来看,这郎中确实没有胡言乱语。侯爷的表象也符合中毒的迹象,只是我们不了解的是侯爷捣鼓出来的沼气,这沼气有毒我们已经证实过,可死士试毒的时候却没有人像侯爷这般表现的?”
“那侯爷这般摸样要到几时才能醒来?”费信剑眉深锁,话到一半迟疑了片刻才继续言道。
“两位大人可能还不知道,昨日的时候,末将已经禀报过侯爷,近期可能会有海盗来袭。经过这一天的侦查,末将又发现了几处可疑的痕迹,说明海盗的探子已经快侦查到这里。一旦被他们得知侯爷昏迷不醒一事,相信大战是避免不了了。”
“还有这等事,唐小子糊涂啊!”方孝孺瞪大了双眼,早先他就在生唐明亲身试险,如今再闻知费信所言的海盗一事,他顿时气得直接骂娘。
身为两代元老的他,在朝近半辈子从没见过那个君主会犯如此糊涂之事。古代的君主制度最大的弊端就是身为君主却总是亲身犯险,这绝对是大忌。
可唐明似乎并不懂得这些,屡次犯险不说好像还乐此不疲,一点身为威海岛最高的领导人觉悟都没有。
李霸此刻却和方孝孺的反应截然相反,他并不赞同方孝孺的观点。想他和唐明可算是知心之交,论对其了解自然要比方孝孺深得多。
唐明会亲身犯险其实大部分的原因也是迫不得已,想想他捣鼓出来的这些新奇玩意,那一样是别人有做过的,既然没有人做过那么定然就没有人懂得。
照此思路来推断,唐明在搞出新奇的东西时,自然每一样都需要自己先行尝试。借他人之手,他也会不放心,比较都是第一次。
“方大人莫生气,侯爷会屡次亲身犯险应该也是有他的苦处!再说侯爷现在又昏迷不醒,海盗一事更不能马虎,为此我们是不是要先想一个妥当的方法,来应对目前的危机。”
为自己的兄弟辩解两句,李霸自是当仁不让,再怎么说现在唐明也是一个皇上亲封的侯爷。你方孝孺一个囚犯的身份,几时轮到他来对唐明指三道四的。
亏他还是一个当代的大儒家,一点对主子最基本的的尊重都没有。怪不得他在辅助建文的时候,建文会倒台倒得那么快,有这样的谋士,建文是不败才怪。
李霸的话本来就说得比较隐晦,再加上他后面又、特意转开了话题。方孝孺这个大儒家也没有往深处去想,还赞同的点点头同意了李霸刚才那一番提议。
费信并不知两人思想上的差异,他唯一担心的还是在海盗有可能会在近期来袭的事上,听了李霸的话之后,他苦笑着言道:“李兄确勿轻视这些海盗,他们的船只虽没有我们的厉害,火炮和各种进攻手段也不及我们,但他们却胜在人多,机动性又强,想要对付他们会很艰难。”
“难在何处?还请费兄告知。”李霸以前就在威海卫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于海盗可谓是深恶痛绝。
尤其是海盗的长期骚扰,令他防不胜防,好几次因为一时的疏忽而被他们偷袭得手,为此他还被皇上点名训话。其实这些海盗无论是倭寇还是大明本土的,他们与大明卫所里的官兵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瞧。
一个士兵对付两个海盗绰绰有余,可难就难在他们神出鬼没,一旦见到缝隙便钻,你防得了一时总防不了一世。他们也不会跟你当面硬拼,打的就是游击战,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费信笑了笑:“相信李兄应该跟海盗接触过,其狡猾,机动性和化整为零的特点无不让人头疼。像上次遭遇海盗伏击那样的战斗肯定不会再发生。岛上的防卫力量李兄应该也了解,连最基本的防守建筑都没有,人手又极度紧缺。”
“在这种情况下,侯爷又昏迷不醒,海岛不同于海船,现在我们这小岛就是一个固定的靶子,只要海盗三天两头的来骚扰一下,我敢肯定不出半年的时间,我们就都得完蛋。”
方孝孺闻言感同身受,费信的话句句在理,他虽不曾与海盗打过交道,可多少还是听闻过一些事情,这海盗的确渐渐成为寄生在大明王朝的一群苍蝇。
费信说的这些情况李霸自然能够理解,像威海卫以前也是为这个问题令他头疼不已。好在唐明的到来,给威海卫带来了不少的财政收入,这才有能力建起一道坚固的防线,让海盗难以再来偷袭。
海岛上李霸还没来得及去巡查,在他的想法里,唐明一旦登岛应该会第一时间建设防线。毕竟有威海卫的前车之鉴,唐明应该会第一时间就想到。
可不曾想,唐明这家伙似乎并没有这么做,单从费信的口中便可得知,他是连最基础的防卫设施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这样子?李霸感到不可思议。
“李兄是否在疑惑侯爷为何不先建设防线?”费信一见李霸的神情,苦笑着问道。
点点头,李霸承认了费信的猜想。
“其实侯爷在未上岛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要建设防线,可这海岛刚上来的时候,一切几乎为零,任何东西都必须从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