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辈……”老者在金凌身后诚惶诚恐,匍匐跪拜。
金凌淡淡的‘嗯’了声,“你先受你的刑,我不差这一会。”
老者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见金凌态度坚持也不敢推脱,颤颤巍巍的走到烧得通红的铜柱前脱掉破旧的上衣,露出皮包骨头的佝偻身躯,整个后背一片腐烂。
老者满眼畏惧的看着铜柱,一咬牙,整个人抱上去,顿时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夹着‘滋滋’声传出来,老者痛苦的叫喊。
约莫十息之后他退下来,滚烫的铜柱粘掉他身上大片的皮肉,看起来既恶心又渗人。
金凌皱眉,眼前的场景让她想起了无间血狱的烈火焚身之感,虽然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但此刻依旧记忆犹新,放佛那种疼痛还在她紧绷的皮肤下肆虐。
老者惨白着脸走到金凌面前,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恭敬的拜了一拜之后便下去了。
饶是她现在已经恢复了五成的力量,面对这样的酷刑,心底仍然会产生抗拒,有很多声音在她脑海中尖叫,大喊着叫她不要过去。
金凌甩甩头,知道这些都不是属于她的感觉和念头,她深吸了口气默念清心咒,脑海中才逐渐平息下来。
滚烫的铜柱从内而外透出炙热的火红色,金凌卷起左臂的袖子,准备将那个符文印在手臂上。
“别……”
弥微弱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金凌一顿,把包袱解下来就见弥半睁着眼,一脸疲色道:“别碰那符文,那是控制灵魂的锁链……”
金凌心中一凛,不由的退后了两步远离铜柱,“这段时间你究竟怎么了?”
弥仿佛连睁开眼皮都十分艰难,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想起了一些事,长话短说,我送你去天国,这之后我必须沉睡……信得过我的话……找到我……我送你出去,一定!”
话音一落,金凌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弥便再一次陷入沉睡。
风云卷动,翻滚的云海之中忽然出现一扇巨门轮廓,完全由昏黄的云彩组成,此时正缓缓开启一条缝隙。
“圣门又出现了!”四面八方爆发出惊呼声,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向往,一瞬不瞬的盯着圣门。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平地炸响,宛如一把裂天屠刀,从云层中直接劈向圣门,正在缓慢敞开的圣门一震,被一道道电芒崩碎开来,眼看就要消失。
金凌纵身疾驰,全力冲向圣门,几乎是和圣门同一时间消失在天空中。
炮烙狱中沉寂了片刻之后又渐渐恢复到平日的样子,金凌所占据的铜柱前,再一次排起了长队,有些事情,是他们羡慕不来的。
……
金凌在通过圣门的时候仿佛听到一声愤怒的咆哮,直接震响在她识海之中,使得她眼前一黑,紧接着便被那些电芒缠上身体,直直的坠落下去。
沁凉的河水从口鼻呛入肺中,她忍着窒息的感觉奋力的向上游去,当脑袋终于冒出水面时,她看到一副如水墨画般的美景。
烟雨朦胧,淡淡的薄雾笼罩在天色微明的小镇中,河道两旁白墙黑瓦的屋舍朴素而雅致。微红的早霞托着青石小桥伫立在河上,一群鸭子喧闹着从桥下游过,拨弄起丝丝涟漪。
乌棚小船漫无目的的在河面上游荡,船上老人敲着梆子,在那梆梆声中,整个小镇逐渐变得喧嚣起来。
金凌从河边的石阶爬上去,身上湿漉漉的,晨风一吹还有些冷,嘴巴里都是河水淡淡的腥气,各家各户的炊烟带着食物的香气钻进鼻翼,这里的一切都给她一种极其真实的感觉。
这根本就是一个正常的世界,绝非幻境或者域一类的存在。
河边渐渐有了行人,金凌赶忙爬起来潜入一户人家中拿走挂在绳上的衣服,找了个地方换上。
然后默默的隐藏在集市的一个小角落中,观察这里的人。
晨间的集市,充斥着各种牲口,菜贩以及行人,喧闹且带着浓重的生活气息,妇人们拎着菜篮子讨价还价,屠夫笑呵呵的把新杀好的猪肉挂在架子上,磨着刀给买的人切下一块块包好。
金凌发现这里的人都是凡人,而且看起来很幸福,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富足和愉悦的笑容,而且对待周围的人都极其友好。
一声婴儿的啼哭乍破喧嚣,整个集市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向巷尾那间院门紧闭的铺子,不一会,一个文人走出,激动的向四邻诉说。
“弥仙保佑,安娘母女平安!”
“哈哈,女儿好啊,正好给咱俩结个亲家。。”
“恭喜你赵生,喜得千金。”
四邻纷纷上前表示恭喜,其乐融融,喜悦的气氛伴随着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在小巷中飘然远去。
金凌默默的在远处看着,心想能有新生儿出生,那么这里确实存在一种轮回,说不定那些在炼魔大狱中死掉的灵魂,就是以这样的形式重新在天国生活下去。
因为真灵承载着生生世世的记忆,唯有地府的孟婆汤可以洗去真灵中的记忆,而这里的轮回还做不到地府那种程度,所以镇狱灵王只抽走了灵魂,没有碰真灵。
一旦真灵也随着轮回而来,那么真灵中原本‘恶’的本性没有孟婆烫的洗涤,迟早会爆发出来。
只是金凌还有疑惑,那些并未在炼魔大狱中死去,而是直接穿过了圣门到此的人,又是如何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会像她一样,还是自己原本的样子吗?这个世界还存在修士吗?
还有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