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黄昏的余辉洒在幻阴洞外,躺在地上的两人一动不动。
红叶谷的弟子们早都散了,金凌结结实实的打了冷清秋一拳之后,便好像脱力了一般,软软的倒在一边,和冷清秋一起望着天空,一言不发。
此时的两个人,都是衣衫破裂,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的样子。
冷清秋肿着半边脸,嘴角的血迹已经干了。金凌鼻子下面和嘴角都有血迹被胡乱抹掉的痕迹,她猛烈起伏的胸口渐渐平息,怒火一点点的熄灭。
“你叫杜衡出来,我有话问他!”金凌躺在草丛里望着天道。
冷清秋眼神黯然,“阿衡被师傅关起来了……”
金凌猛然坐起,却因起得太猛扯动胸口旧伤,她拧着眉头疼了好一阵才缓过来道:“那我问你,杜衡招惹的究竟是南荒的什么人?”
冷清秋慢慢坐起,撩起凌乱的白发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巴掌大小的银锁道:“等我筑基,用我的精血才能开锁,阿衡说,所有的一切都在里面。”
金凌一把揪住冷清秋的衣领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咬牙道:“杜衡还真是什么都替你想好了,你最好看好他,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冷清秋冰冷平静的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金凌松开冷清秋站起来就走,杜衡为了保护冷清秋可谓是机关算尽,她是扰乱视听的第一层障碍,如果她死了冷清秋被发现,那么这锁就是第二层,要她的精血才能解开,最起码能保证冷清秋不死。
“金凌!”冷清秋叫住金凌,低声道:“对不起……”
金凌背对着冷清秋,稍稍偏头道:“道歉有用吗?我已经被你扯进这件事中无法脱身,你若真觉得愧疚,就早点筑基,我要知道事情的全部!”
冷清秋望着金凌愈走愈远的背影,心中不断的说着对不起,的确是她硬将金凌拉入这个漩涡之中的。
阿衡的算计,她就算不完全明白,但多少能感觉到一些,可是这些,她没办法对金凌说出口,她怕她说了,她就会失去这唯一的朋友。
……
彼时,西泽某个隐蔽之地。
九死一生的鹏钩和昆马跪在一块石头面前,鹏钩低头请罪道:“老巫,我们失败了,没有找到那个西泽男人,还被幽冥宗发现了。”
“废物!蠢货!”石头中传出苍老而又愤怒的声音,“不知道蛊明然那个婆娘就在幽冥宗吗?!既已打草惊蛇,就先撤回来吧,我族与巫蛊族的角力正在紧张时刻,你们先回来帮手。等这件事风头过了,再从长计议。”
“是!我们即刻启程回南荒。”
……
蟲谷,蛊婆居。
金凌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蛊婆一个人坐在石桌前喝着茶,“婆婆,我回来了。”
出去游历一趟回来,金凌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有些讨厌的蛊婆,似乎也不那么讨厌和难以应对了,果然多在外面行走,看看山川大河,人的心胸会变得更加宽广。
蛊婆抬头看了眼金凌,看她就像个谁家的调皮孩子,跟人打架还打输了一般,脸上是没抹干净的血迹,头上乱糟糟插着草,袖子被撕掉一半,就那么摇摇欲坠的掉着。
蛊婆心里突然一阵恍惚,她记的她怀着蛊颂的时候,还曾经想过,若是有一天蛊颂跟部族里的孩子打架,若是赢了便罢,若是输了狼狈得回来,那她定要拉着蛊颂的手去找回场子。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蛊颂这一生都不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跟人扭打撕扯。
“哎……”蛊婆幽幽的叹了口气,蛊颂已经把什么都告诉她了,所以她暂时收起了对金凌的成见,毕竟她也不想蛊颂再那样操劳了。
蛊婆从桌子底下取出一个小竹箱放在桌上道:“颂儿先前认字的兽皮应该还在你那里吧,给你半个月时间将上面的巫蛊会,然后看看这些‘巫蛊史籍’,先了解我巫蛊一族的历史根源,等你伤养好了,再来找我。”
金凌走过去拿起竹箱,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道:“婆婆可知道,在孟河镇放火的究竟是什么人?”
蛊婆许是今日心情好,破天荒的开口道:“你对南荒有多少了解?”
金凌摇头,对于西泽她都一知半解,更何况神秘的南荒。
“上古三大部族,巫蛊为首,然后便是兽王族和战狂族,但经过一场大战,巫蛊族损失惨重几近灭亡。如今的南荒,兽王族实力最大,其次才是我巫蛊族和战狂族。在孟河镇的那两个人,是兽王族的。”
“我知道了,多谢婆婆!”金凌说完离开,等都冷清秋筑基,她还会再找她一次,那两个人已经跑了,他们也已经认定自己和杜衡有关系,若是他们不善罢甘休,自己没那么容易脱身,她得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那样的危险境地,她不想再遇上一次。
蛊婆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嘀咕道:“本事不大,惹事的能耐倒是不小!”
回到静竹山居,因为楼下有净尘阵,所以离开这么久,屋子里还是焕然一新。
金凌把醉花阴放在桌上将妙香放了出来,妙香一脸新奇的到处观看着,很开心的样子。
“这是我的居所静竹山居,以后你可以随意进出醉花阴,随意走动,但是不能离醉花阴和我太远。”
妙香这种一魂两灵的存在,金凌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她的品级,总之肯定是比上品厉鬼还要高级一些。
有些上品厉鬼是没有双脚的,就像百里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