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湖光如镜,暖阳和煦,清风怡人。
如今唯一还能安享片刻宁静的,就只有巫山下,离海旁了。
妙香和大圣一左一右趴在草丛的襁褓旁边,对着乖巧可爱的女婴大眼瞪小眼,妙香的心都被萌化了,大圣更是小心翼翼的垂着眼角,尽量让它的表情柔和下来,怕吓到女婴。
金凌拿着一张地图坐在旁边,扫了眼大圣被白布包裹的双脚,它经过一番努力成功进阶成为三阶中期妖兽,金凌立刻就在它脚上刻下了‘踏云’,能不能成功和具体效果,还要等它痊愈才知道。
双脚不能行动的大圣老实了许多,乱跑不了就天天和妙香围着这个孩子转。
那天突然来的战报打乱了一切,蛊颂第一时间带着五位长老离开神树林,前往第一战线反击。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对抗游沐风,战场上的事情,以及游沐风这个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所以金凌并没有半分阻拦。
还有这个孩子,代表了新生,是这些年来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其象征意义非常重要。
老巫将孩子交给了金凌,不容拒绝,他觉得这是因为金凌的出现才有的新生命,其他族人或多或少也会如此认为,所以金凌必须接下这孩子。
带孩子什么的,金凌没兴趣,妙香也不懂,大圣是雄性更不行,所以她得想办法把这个孩子丢个别人来养,真头疼。
“金凌这孩子吃什么啊?”妙香问道,看这一团小东西都不敢下手碰。
金凌环视四周,“你把她抱到羊群那边,弄点羊奶喂吧。”
妙香刚抱着孩子和大圣离开,金凌就又看到老巫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这两天巫蛊族内能这么清闲的人,就只有她和老巫了。
老巫在金凌旁边盘腿坐下,看金凌专注的一边看地图,一边在旁边的兽皮上写写画画,神情专注。他取出烟杆将烟丝装好点燃,畅快的抽了两口。
“两天了,眼看这片乐土就要保不住了,你还能这么安然的坐在这里,真是难得。”
金凌头也不抬,在兽皮上写完一个字后道:“老巫您不也很安然。”
“我老了,可你还年轻,又是即将上任的月姆,怎么不去战场拼一份战功?”
“论战功,我拍马也比不上蛊颂,何苦去讨人嫌。况且不到最绝望的时候,他们又怎么会听我的。所以我倒不如在这里好好想想,战败之后的事情。”金凌放下手中炭笔,揉揉发胀的额角。
“你如何断定会战败?”
金凌转头对老巫一笑,“这不是您告诉我的吗?”
“哦?我何时告诉你的?”老巫端着烟杆,目光含笑。
“据我了解,凡是需要人的肉身来承载神树之灵的时候,都是需要迁徙神树的时候。巫蛊族在南荒的历史上,前两次不都是如此,所以这一次老巫您让蛊颂来承载神树之灵,不就是认定我们一定会失去圣地,为前往其他而做准备吗?”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金凌朝羊群那边正在帮妙香挤羊奶的小童身上看了两眼,老巫看到之后笑出声来,“孩子最是天真无邪,眼睛清亮,心思纯净,不会因为他人好恶而对一个人有偏见。你只要对他好,他就会毫无防备的告诉你他知道的。”
金凌定定的看着老巫,突然认真道:“老巫,你很残忍,却又很仁慈。”
“是吗?说说看。”
“你的残忍,是因为你算计蛊颂毫不手软,你剥夺了他追求长生的权利,将他的一生都捆绑在巫蛊族中,这对一个有追求有梦想的人是极其残忍的。可你又很仁慈,这么说或许很矛盾,但你又确确实实是在帮蛊颂解脱,释放他的心魔,即便这么做你要平白牺牲许多族人,你也毫不犹豫的做了。”
老巫望着远方,“善恶皆在一念之间,即便是自然神也是有两面的。就像那天对你和阿莎依的考验,你看到的是残忍的一面,可阿莎依看到的却是仁慈的一面,眼界所见由心而定,凡是有好便有坏。自然神的威力,总要在极端的环境下才能够展现,对草如此,对人亦是如此。”
“好了不说这些了,时日也不多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教你,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控虫埙却很精通,不过我只能教你一天,这一天你能学多少便是多少。”
天边乌云缓缓而来,狂风渐起,巫山之下,离海之旁,老巫的埙声高亢激昂,大气磅礴,一如在前线拼杀的将士,一腔热血守家园。
这场仗注定要失败了,蛊颂心里很清楚,可他依旧带着族人拼杀,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游沐风这次带的全是半人半妖的怪物,这些怪物并不强大,却一直在自杀式的冲进巫蛊族人之中自爆,它们的血液都带着剧毒,比巫蛊族的毒蛊还要霸道,使得族人和圣兽根本没有抵挡之力。
这些怪物源源不断的出现,根本杀不尽灭不光,铁力和蜈蚣长老都已经战死沙场。两天下来,巫蛊族剩下的能够厮杀的战士已经不足三百人,就连年迈的老人也都加入进来,可是这样还是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蛊婆用飞蛾撑起一面横贯圣地的屏障,暂时抵挡住了势如破竹的怪物,怪物暂时退去,但今日黄昏便是他们再次进攻之时,那个时候,任谁都回天乏力。
离海边,老巫听到远处退兵的号角声,抽完最后一口烟对金凌道:“控虫埙的精髓,巫术的领悟之法我都已经告诉了你,希望你有一天能让巫术重现于世,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