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渊呆呆地站在相府门外,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到何处。即便他现在已经站在了相府门口,脑子里却还是如一团乱麻一般,他手心冒着冷汗,生怕自己接下来会因为说错什么话,而惹出什么祸端来。直到相府的管家上前问话,他才回过神来,并随着管家进入了霍培安的书房。
获赔安坐在书案前,抬头瞥了一眼,见来人是童渊,便沉着嗓子道:“童渊你来啦?早上我还去文书斋找你来着,没想到你竟然不在,你上哪儿去了?”
童渊低垂着脑袋,支支吾吾道:“下官....下官去打听了点事情。”
“
“哦?都听到了些什么?”霍培安冷声道,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
童渊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斟酌着接下来该怎么说,好半晌才轻声说道:“大人已经知道皇上有意让瑞王负责清理户部亏空,可是大人想必还不知道皇上此举的真正目的吧?”
霍培安目光一凝,起身朝童渊走去。“真正目的?你是说皇上其实是别有深意?”
“正是!下官在宫里颇有些眼线,他们无意间偷听到了皇上与魏铭的对话。”童渊,“皇上这次让瑞王出马,其实是为了相个法子弄死瑞王!”
童渊轻轻幽幽的话语令霍培安一哆嗦,“此话怎讲?”
“大人您想想啊!这件事为什么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不就是怕办不好差事遭皇上责罚,可若办成了差事,又会成为众矢之的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霍培安思忖片刻,迟疑道,“皇上此举在于有意将瑞王置于进退两难之间?”
“正是!”童渊重重地点了点头,眯起狭长的眼睛,又道,“而且皇上这招借刀杀人,手段可高着呢!”
胡培安蹙着眉头,轻轻往前踱了几步,沉稳的步伐触地无声。“可若真如你所说,皇上为何不在我反对此事的时候,就把这原因告诉本相呢?”
“瑞王毕竟是皇上的弟弟,您让他怎么开口和您说?大费周章地就是为了给他弟弟按个办事不力的帽子,怎么说都不好听!”童渊继续蛊惑道。
霍培安摆了摆手,显然不买账的意思。“本相与瑞王间的事情,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可遮掩的?”
“这就是下官要说的第二件事。”童渊神秘兮兮地说道,眼中闪着狡猾的微光。“大人您想想,为何皇上会把这件事坦白地告诉魏铭,而瞒着大人您呢?因为大人正在逐渐失去皇上的信任!所以当务之急,不是想法子如何解决瑞王,而是如何夺回皇上的龙心,切莫让那魏铭有机可乘!”
见霍培安皱眉不语,似是正兀自沉思着什么,童渊又开口道:“只要有皇上在,瑞王就兴不起什么风浪来。说白了,在瑞王这件事上,皇上与大人您的心是一致的。可是若大人还处处与皇上作对,多番言语冲撞皇上,只怕是反而将圣上的心往魏铭那里推。放瑞王一马并不可怕,失了龙心才是真正的走投无路啊!”
霍培安剑眉一竖,一双黑亮没有情绪的眼睛微微一动,冷冷的眼神里便就蓄满了山雨欲来的阴霾。突然他身子动了动,二话不说就提步往外头走。“不行!我要赶紧进宫!”
童渊一愣,赶忙抓着霍培安,道:“大人刚从宫里出来,现在又回去?会不会太赶了点。您现在拟个折子明早递上去就好了嘛,事情都拖了那么多天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霍培安狠狠甩开童渊的手,焦急道:“不行,既然这件事已经敲定了由瑞王来办,那本相一定得阻止魏铭插手其中。”
“这又是为何?”童渊不解道。
“本相曾经派人暗杀过魏铭,中途却突然杀出个瑞王来,所以本相怀疑瑞王与魏铭早已是蛇鼠一窝,串通好了的。”霍培安说起枫山突袭一事,面上仍旧是一副不甘心的表情。
童渊睁着圆枣似的双眼,惊讶道:“还有这事?那大人得赶紧进宫促成瑞王负责清空一事,并且不能让魏铭协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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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闹市的茶馆内,周文鑫与魏铭二人同桌而坐,二人一同执起茶杯轻呷一口,面上的脸色却是截然不同。
魏铭冷着脸,满面愁容道:“户部亏空一案的旨意虽然是下了,谁都没有想到居然会由瑞王来主理此事,瑞王不干朝政多年,突然间卷进来就给他个这么重要的任务,老夫担心啊….”
七日前,皇上梁胤昊正式下旨,由瑞亲王粱胤桓主理亏空案件,户部尚书凌晃协助。瑞王是皇上提出的人选,而那倒霉的户部尚书凌晃则是被霍培安给推出去的。霍培安一改原本极力反对的态度,反而主动奏请皇上任用瑞王,并建议由户部协理此案。其实霍培安推凌晃的原因也不难猜,他既不希望由魏铭的人帮主瑞王,也不想牺牲自己的人,所以就挑了这么个两边不沾的家伙,弄得凌晃是哭笑不得。
魏铭深深看了周文鑫一眼,问道:“当初,你让我不要插手此案,是早就知道皇上会选择瑞王吗?”
“下官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算到皇上的心思呢?谁都没有料到皇上这次竟然会选中瑞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周文鑫坦然一笑,“再说了,当初下官劝大人莫管这件事,是知道以您的性子,一旦插手此案必定是将朝野上下得罪个精光,留下不少闲言碎语给霍培安。”
魏铭不以为意道:“为朝廷办事,为君效力,还是在乎什么名声?老夫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