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杨莲亭道:“推左首墙壁。”上官云伸手一推,那墙原来是活的,露出一扇门来。里面尚有一道铁门。杨莲亭从身边摸出一串钥匙,交给上官云,打开了铁门,里面是一条地道。
众人从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任我行心想:“东方不败这厮将我关在西湖湖底,哪知道报应不爽,他自己也是身入牢笼。这条地道,比之孤山梅庄的也好不了多少。”哪知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众人突然闻到一阵花香,胸襟为之一爽。
从地道中出来,竟是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众人万料不到会见到这等美景,无不暗暗称奇。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王璟心道:“东方不败一变性,果然跟女人一样的德行,一派红粉景象。”再瞧瞧任盈盈,脸色也是不错。便调笑了几句:“盈盈你要是喜欢,咱们以后也种满鲜花。”任盈盈噗嗤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两人观赏美景,便落了后。前边杨莲亭已走进一间精雅的小舍,王璟和任盈盈连忙跟了进去。
只听得内室一人说道:“莲弟,你带谁一起来了?”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王璟倒是无所谓,不就是像太监的声音么。
杨莲亭道:“是你的老朋友,他非见你不可。”
内室那人道:“你为甚么带他来?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才能进来。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爱见。”最后这两句说得嗲声嗲气,显然是女子声调,但声音却明明是男人。
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上官云等和东方不败都甚熟悉,这声音确然是他,只是恰如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娇媚做作,却又不像是开玩笑。各人面面相觑,尽皆骇异。
杨莲亭叹了口气道:“不行啊,我不带他来,他便要杀我。我怎能不见你一面而死?”房内那人尖声道:“有谁这样大胆,敢欺侮你?是任我行吗?你叫他进来!”
王璟心道:“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对手,这话果然不假。东方不败凭借一句话就知道是任我行,显然是对敌人了解甚透。”
任我行哈哈大笑:“不错,正是老夫。”说完就做个手势,示意众人一起进去。只见房内花团锦簇,脂粉浓香扑鼻,东首一张梳妆台畔坐着一人,身穿粉红衣衫,左手拿着一个绣花绷架,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抬起头来,脸有诧异之色。
正是东方不败,他此刻剃光了胡须,脸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颜色妖艳之极,显然是在绣花。
任我行见此情形,喝到:“东方不败,你在搞什么鬼?”
东方不败尖声道:“果然是任教主!你终于来了!莲弟,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他看杨莲亭的眼神很是温柔,若是一个女子,倒也正常,此刻看起来却无比诡异。由于王璟的到来,这一次杨莲亭倒是没被折磨。只听得杨莲亭怒道:“我没事,你啰里啰嗦的做什么,大敌当前,先打发了敌人再说,尤其是上官云这个叛徒,竟敢引狼入室。”
东方不败微笑道:“是,是!你别生气。”说完突然出手,只见一团粉红色的物事一闪,似乎东方不败的身子动了一动。上官云身子晃了几晃,随即倒地。只见他眉心、左右太阳穴、鼻下人中四处大穴上,都有一个细小红点,微微有血渗出,显是被东方不败用手中的绣花针所刺。
王璟、任我行几人大骇,不由自主都退了几步。王璟一把拉过任盈盈,挡在她前边。一时房中一片寂静,谁也没喘一口大气。众人心道:“好快的速度!”
任我行拔出长剑,说道:“东方不败,恭喜你练成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东方不败道:“任教主,这部《葵花宝典》是你传给我的。我一直念着你的好处。”任我行冷笑道:“是吗?因此你将我关在西湖湖底,教我不见天日。”东方不败道:“我没杀你,是不是?只须我叫江南四友不送水给你喝,你能挨得十天半月吗?”任我行道:“这样说来,你待我还算不错了?”东方不败道:“正是。我让你在杭州西湖颐养天年。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西湖风景,那是天下有名的了,孤山梅庄,更是西湖景色绝佳之处。”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原来你让我在西湖湖底的黑牢中颐养天年,可要多谢你了。”东方不败叹了口气,道:“任教主,你侍我的种种好处,我永远记得。我在日月神教,本来只是风雷堂长老座下一名副香主,你破格提拔,连年升我的职,甚至连本教至宝《葵花宝典》也传了给我,指定我将来接替你为本教教主。此恩此德,东方不败永不敢忘。”
王璟嗤笑道:“东方教主真会说话,还振振有词,既不望别人的恩德,却又谋夺别人的教主之位,还囚禁别人,换作其他人如此对你,不知道东方教主可否乐意?”
东方不败双目凝视着王璟,怒道:“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说话,胆子当真不小。”这几句话音尖锐之极,显得愤怒无比。他一向听惯了阿谀奉承,猛然听得别人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