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小李子只有十一二岁,很多事情就算懂得一些也没有能力付诸于行动。就算强行去做一些事请,也会极为的吃力。
小李子看着炕上死不瞑目的姐姐,一想起早晨还在院子里嬉笑打闹而如今却阴阳两隔,心中便一阵阵地刺痛。如鲠在噎的他想大声地哭出来,然而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哭声像是被咽喉堵在了嗓子里似的发不出半点声响。泪流满面的小李子伸出了抖得如同筛糠般的手给自己的姐姐合上了满是恐惧、怨恨的双眼。
给姐姐合上双眼后,小李子拭了拭脸上的泪血混合物,然后在地上顺手捡起了一个已经被摔得只剩下一半的陶盆朝离家不远处的一条小溪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小李子勉强地打了半盆的清水回到了家中,开始着手给姐姐清洗身体来。
小李子用清冽的溪水极为仔细地给姐姐擦拭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在小李子的印象中,姐姐是自己接触的最多也是最为密切的女孩子了。而就算是自己的亲姐姐,在小李子的印象之中仿佛自己懂事后姐弟俩就再也没有如此地“坦诚相见”过。尽管此时姐姐全身裸露、一丝不挂,少女仍存的唯美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小李子的眼前,但是小李子没有哪怕一丝的邪念。他就是那样极为单纯地擦拭着姐姐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部位。因为他是极为尊重自己的姐姐的,他知道素日里就极爱干净的姐姐是绝不能容忍自己就这么极为肮脏地死去。
终于,在经历了几次换水后,姐姐被玷污的身体终于再次变得干净了起来。给姐姐擦拭完毕后,小李子从姐焦中翻出了她一直舍不得穿的新衣服,然后便小心翼翼地给姐姐穿起了衣服。
这时他第一次给别人穿衣服,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给别人穿衣服的经历居然是这样的。不一会儿,手脚有些笨拙的小李子还是把衣服工工整整地穿在了姐姐的身上。看着焕然一新、再次白净漂亮的姐姐,小李子不由得动情一笑,而这一笑却是如此地凄凉、那么的悲伤。
当小李子给已逝的姐姐收拾妥当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此时的屋子里则更是一片漆黑、不见五指。由于小李子对自己的家十分的熟悉,所以黑暗并没有给自己的行动带来什么麻烦。山中小村,比不得市井。在城镇中对寻常百姓来说已经很是贵重的灯油、蜡烛在山中小村则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了。就算是城镇中的百姓,那也是在晚间遇到极为特殊的时候,才肯舍得用油灯、蜡烛来取亮。而山里的村民都过习惯了没有灯烛的日子,所以有没有火烛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也就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了。然而如今需要继续做事的小李子只能在自家小院儿里生堆篝火照明了。
趁着篝火熊熊燃烧而散发出来的亮光,小李子把姐姐从炕上背了起来,放躺在爹娘的身边。由于此时的姐姐已经完全地死透,所以整个人开始变得僵硬死重了起来。原本只有几十斤、平日里可以轻松抱起的十四五岁小姑娘,在这一刻却将小李子压得喘气了起来。
将姐姐放躺在爹娘身旁后,小李子便再次拿着刚才的破盆来来回回地换了几趟水后,原本被鲜血沾满身体的爹娘也被小李子擦干净了身体后换上了同样也是一直舍不得穿的新衣服。看着炕上穿戴一新的爹、娘、姐姐,小李子突然庆幸地笑了。他之前是极为痛恨自己因贪玩儿而没有及时回家,痛恨自己没能和他们一起去了。但是他现在却极为地庆幸,他现在庆幸自己阴差阳错地活了下来,这样的话自己的家人和村里的乡亲们还有一个可以报仇雪恨的人,还有一个可以给他们收尸安葬而避免被野兽分食的人。一想到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小李子跪在了鲜血已经凝固了的且满地陶器碎片的地上,重重地给自己的家人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便起身继续忙活了起来。
原本想要在自家院子中刨坑的小李子发现家中唯一的一把青铜农具不见了踪迹,一些木质工具也被恶意地会坏掉了。一时拿不出好办法的小李子只好简单地修复了一下还能凑合使用的农具,然后便拿着这些极不趁手的残缺农具干了起来。
随着小李子一次次地挥动工具,原本还有些光亮的天空彻底黑暗了起来。在家中并非娇生惯养的小李子很早就已经分担了一些家事,原本娇嫩的小手如今早已爬满了粗糙的老茧。然而由于刨坑的工具实在过于难用再加上小李子年龄毕竟还小,劳动强度如此大的活儿小李子刚干了一小会儿便打出了一手的血泡。满手血泡在一次次地挥动工具的时候被挤破,不一会儿工具上便沾满了小李子的鲜血。但是血泡破裂所产生的钻心刺痛感并没有阻止小李子继续工作。一想到自己已逝的亲人还没有入土为安,小李子便不顾疼痛地疯狂加快速度。
经过了一整夜不停歇的挖掘,在红日开始出山东升的那一刻,又饥又累、满手鲜血的小李子终于给自己的家人做好了安身之所。疲惫不堪的小李子随意地将手中已经彻底用废了的工具抛在了地上,步履踉跄地走到石桌前用鲜血直流的手颤抖地捡起昨天摘来的野果子慢慢地放入了自己的嘴里。
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东方徐徐升起的太阳,小李子被清晨的凉风吹得不禁打了个寒战,原本神志有些恍惚的小李子随之清醒了不好。扭头看了看身旁的草房,看着仍旧安详地躺在炕上的三位至亲,小李子肮脏疲惫的小脸儿上逐渐露出了如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