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政见刘老医师夺门而出,简单安慰了赵姬几句后便紧随其后出了屋门。赵姬见二人走得匆忙,便意识到自己家中肯定又出了什么大事。不敢贸然出门的赵姬,只能在屋内焦急地胡思乱想着。
坐在床边儿的小药徒不住地打着哈欠,看着焦躁不安的赵姬安慰道:“赵姨,放心吧.有祖爷爷在,不会有事的!”
赵姬闻言莞尔一笑,轻轻地抚了抚小药徒的脑袋说道:“平儿说的极是,姨应该相信老恩人才是!对了,平儿肯定饿了吧,姨这就给你做早饭!”
小药轻盈地跳下床来说道:“多做些吧,待会儿祖爷爷和政回来后也有的吃,我给您打下手。”
赵姬对小药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屋里便传来了一阵锅碗瓢盆声。
就当刘老医师家的屋顶上冒起袅袅炊烟之时,街巷两侧一连串烧毁的房子映入了二人眼帘。看着被烧得满目疮痍的民房,刘老医师和赵政心中不禁为之一颤。此时赵政心中忽然涌出丝丝悔意,然而当他看到不远处自家完全成为废墟的房子,心中的羞愧感便瞬间烟消云散。
“石头这家伙给我惹得麻烦真够大的……”看着已经成为残垣断壁的房子,赵政唏嘘不已。
“住手!”
刘老医师的呵斥声打断了赵政的思绪,也使得这些正在搞“强拆”的人们终于肯停下手中的活计。也许是过于投入,以致于这些人对于刘老医师的到来没有丝毫察觉。
“你们在干什么!”刘老医师指着废墟上的一群人怒喝道。
魏老四有些不耐烦地回道:“昨夜走水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要修房子,自然需要一些草料、土料,怎么了?”
赵政没想魏老四这个远近闻名的“妻管严”耍起不要脸来也是祖师级别的,此时他真想将魏老四胖揍一顿。
赵政闻言冷笑道:“您这是什么逻辑,合着您家房子坏了就得拆别人家的房子补上?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魏老四见赵政对自己冷语相讥惊讶不已,将手中的石锤往地上一掼,面色不善地盯着赵政骂道:“呦呵!小杂种翅膀硬了,也敢给你魏爷爷顶嘴了!老子就是拆了,你这小杂种又能怎样?”有些气不过的魏老四骂完后,抡起石锤又狠狠地往土墙上砸了几下。
几锤下去,本就破败不堪的土墙上再次掉落了一堆土块儿。赵政见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魏老四砸的是别人家房子一般。有些微喘的魏老四见赵政“不敢”吱声,也不去理会旁人鄙夷的眼神,对着只有六岁的赵政神气了起来。
刘老医师生怕赵政暗算魏老四,便狠狠地瞪了魏老四一眼呵斥道:“魏老四!你脸皮还要不要了,拆别人家房子你还有理了?再不住手休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刘老医师的话让魏老四顿觉委屈,他本想以“这事儿不光他一人为之”为由反驳刘老医师,但是考虑到此话可能引起众怒便心头一转对刘老医师回道:“老医师,您管得也有点儿太宽了吧?再者说了,赵姬家房子好几天没住人了,前些儿天房子就已经坏了,昨晚这房子是没人看守。如今土料、草料那么贵,我们以为赵姬搬走房子没人住了才会出此下策,您总不会为个外人让我们这18户老赵人露宿街头吧?”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大亮,街巷中除了一些赶脚过路的,便是赶来凑热闹的百姓。魏老四话音落下后,周围驻足凑热闹的人们和房子走水的苦主们便随声附和了起来,有些妇人甚至直接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了起来,巷子再次变得嘈杂了起来。
魏老四的一席话,让刘老医师顿觉拆掉赵政家的破房子用来急救这18户居民,是件不错的主意。但是考虑到今非昔比且十分危险的赵政,恐再生事端的刘老医师环视了一下周遭人群,然后大声说道:“诸位,凡住在这里的街坊们都知道,赵姬一家所住的房子是官府的。如今你们这些房子走了水的庶民就这么把官府的房子给拆了,难道就不怕官府老爷拿你们问话么?你们这走水的18户扪心自问一下,你们是真的为了获取修房材料,还又是趁机泄私愤!”
刘老医师一席话让所有人哑口无言,原本嘈杂至极的街巷突然变得异常宁静。就在众人无言以对的时候,一个身背柳筐的男子冷哼道:“哼,我们比不得老医师您大富大贵,自然要就近找些不要钱的修房材料。至于什么泄私愤,呵呵,我家房子都被烧成这般模样您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不知道是您贤德高尚,还是我们脏心烂肺?”
男子的这席话让原本归于平静的巷子再度沸腾了起来,背着柳筐的男子害怕因此而得罪了刘老医师,然后话锋一转再次说道:“老医师心善人人皆知,既然您不让我们从赵姬家中获取我们所需的东西,那么我们听您的,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刘老医师闻言不假思索道:“这事好办,这19户房子修缮就交给老夫处理便是。但有一点,不可再欺凌赵姬一家。我们赵国乃礼仪之邦,你们这样做,有辱我赵国大国风范!”
家中失火的这18户百姓哪里有精力去理会什么大国风范之事,见有人肯承接修房之事,也就收拾器具各回各家了。周围的看客们见苦主们一个个散伙儿回家,便知道这件新闻就此告一段落,随即众人有些意犹未尽地散开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只消片刻,街巷再次恢复了原有的秩序。看着已经完全变成废墟的家,赵政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