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李子围在中央的恶狼贪婪地盯着他,沾满血液的大嘴中不断地耷拉着长长的涎水。
正当满嘴鲜血直流的头狼咬住栅栏往一旁拖拽的时候,一声极为尖锐的破风声突然从小院外传来,正在疯狂拖拽栅栏的头狼惨叫一声后便重重地歪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动静。
其实狼群的意图十分的简单也十分的粗暴,就是头狼把栅栏门移开后狼群蜂拥而至把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小李子活活咬死,然后再以狼群内部森严的等级制度来进分食。正当计划将要顺利实施,狼群们正在思索着一会儿应该以何种方式美美地享受这顿美餐的时候,领袖的突然倒地让它们瞬间慌乱了起来。
原本把小李子围在中央的狼群此时惊慌失措了起来,乱了阵脚的恶狼们神情极为紧张地扫视着小院儿四周。当所有的狼头都转向院门的时候,原先惊恐万分的狼群顿时龇牙凶狠了起来。因为它们发现,阻碍自己美餐的人就站在门外的不远处。回头看了看头领,发现插在头领头上让头领瞬间暴毙的奇特物件儿居然和那人后背上背着的一模一样。气急败环的狼群不由分说,疯狂地向门外的人扑了过去。
六匹恶狼就这样扔下了倒在一旁的头狼,奋不顾身地向门外的人冲去。在这六只狼看来只要齐心协力,干掉这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既给自己的头领报了仇血了恨又平添一份美味,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些,这六只狼便更加拼命地向杀死它们头领的那个人猛冲了过去。
然而事情并未像这六只狼想象都那么简单。由于视角问题,院内的狼群只看到了站在门外不远处的人,而其他地方的人则由于密实的荆棘围墙遮挡住了狼群的视线而没有被发现。
龇牙咧嘴、面露凶光狂吼着的狼群在冲出院门的那一刻肠子都悔青了。狼们万万没有想到院子外面站立的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是百人之众。聪慧的狼们知道仅凭自己的这个小群体来对抗数量上百的人类那纯属白白送死,弄不好自己被会成为这群人的晚餐。
原本凶恶的狼们此时神情不变,它们似乎是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层面,便开始拼命地减速。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由于两者相距的距离本就不远,再加上这六匹狼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着院外的那人猛冲,所以弹指之间便已冲到了那人的面前。
正当这六匹狼凶狠和你地往外冲击的一瞬,一队身着红色战衣手持坚盾的士兵正迅速分为上下两组将射箭的人密不透风地挡在了身后。随着六次沉闷的撞击声和狼的惨叫声,如同撞在墙上一般的六只恶狼顿时痛苦地在地上打起了滚儿。更有甚者则直接撞得头骨崩裂、脑浆外流而当场死亡。
正当狼们在手持坚盾的士兵面前痛苦地挣扎时,随着从盾牌构成的墙体的缝隙中伸出了几杆长戈,一时间原本在苦苦挣扎的六匹狼终于停止了呼吸。
被长戈斩杀的狼七横八竖地躺在了地上,手持坚盾的士兵见六只恶狼全部被干掉了,便收回了长戈撤下了坚盾,然后眼中有些炙热地看着射箭的那个人。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岿然不动的那个人也不看其他人,只是微笑地点了下头。一看见此人点头,早就按耐不住的士兵们便顺手抽出自己的佩剑吵吵嚷嚷兴奋至极地剥开了狼皮。
这个不苟言笑的射箭人是这只百十来人队伍的军事主官。此时的他面无表情,充满坚毅之色的眼睛里隐藏着让外外人难以察觉的悲愤。此人名叫张满仓,是赵军的一个乡良人。此次秦赵长平之战,张满仓作为乡良人率领着二千余众的乡亲参加这场有史以来规模最为庞大也是最为残酷的战争。由于不满赵王临时改帅以及不服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张满仓在赵军已经被秦军团团围困住而赵括仍旧固守待援时极为果断地率领自己仅剩的一千余人对秦军进行了反包围突袭。经过几场血战后,张满仓率领的队伍终于跳出了秦军的包围圈。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大的。跟随张满仓突围的一千多名士兵最终只剩下了这百十号人。尽管后来赵括也开始组织兵力进行积极地突围,但为时已晚,整个赵军除了张满仓率领的这支百十号人的队伍幸免于难外,其他的赵军基本上全军覆没了。
每当张满仓想到起初那浩浩荡荡奔赴战场的两千带甲如今却成了只有百十号人的残兵败卒便气得咬牙切齿起来。部队经过夜以继日地奔袭、厮杀早已人困马乏。如今看到地上这六只肥硕大狼,已经好几日未曾正常进食的士兵们怎么可能不心动!
张满仓不去看已经哄乱起来的队伍,径直朝院内仍在嚎啕痛哭的小李子走去,而后面则紧随着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医师。
“刘老医师,这次的箭伤得亏有您在,否则……”张满仓也不看身边的人,不紧不慢地一边朝前走一边说道。
“呵呵……旅帅严重了,草民只不过是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一旁的刘医师听到走在自己前面平日里就沉默寡言如今更甚的张满仓所说的话,便赶紧拱手极为卑谦地回道。
张满仓听了老医师的话后不置可否。他知道老医师对自己说话一向是极为恭敬、客气的。刘医师方才的话他也认可,毕竟大家的分工和职责不同罢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大概有二十步的样子便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仍旧被压在被头狼咬得支离破碎的栅栏门下的小李子,两个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荡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