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山,八景宫。
太上虽静坐于八景宫中,但一直以来,他都密切关注着人族的动向,当大禹启动九宫大阵之时,太上就明白,这一局他们三清即使合力改变了天道规则,也还是败了,这次不是败在萧阳手下,而是败在大禹或者说人族手上,他没想到大禹居然能够借助天地之力布置如此大阵,压制修者法力神通。
这次的失败让太上也有些无可奈何,也没有破局之法,毕竟这九宫大阵若不是他们三清出手,三教弟子并无此神通可破此阵,而要是他们亲自出手破阵,那萧阳也定是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大战一场也会吃亏,草草收场。
正因为如此,太上即使看到伯益礼尊三清,还遣人来首阳山求援,他依然无动于衷,并不曾让玄都领着三教弟子前去援手,只默默看着,看着启发动政变,看着伯益被启斩杀于宫中。
然后,太上摇头叹息道:“伯益乃是贤能者,知礼教,只是可惜如今人族群魔乱舞,妖孽横行,他这样的贤能者却是不得善果,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啊!”
一边的玄都闻言默然,他对于如今强盛繁荣的人族,心里也是非常困惑,他不知这大禹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若说是错,可是人族确实在这短短数十年间迅速强大繁荣起来,可要是说对,这人族九州之地又是那样混乱,人妖巫混居,礼教不通。
面对这样一个人族,
玄都不敢妄言,他沉吟道:“师尊,依您看来,这人族若是如此再发展一千年,人族会如何?”
听问,太上却是不语,良久才道:“天道莫测,千年后如何,谁也不知,我虽为圣人,但亦不过是在天道下修行,却是无法预测天道轨迹,所以我也不知千年后人族会如何。”
“哦?是么?那人族有可能走向真正的辉煌,也有可能走向自我毁灭吗?”玄都怔怔然,呢喃自语。
太上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这九州之地,至少千年内人族无忧,千年后,那就看各自本事了。”
……
人族都城。
伯益一死,那启自然登位,只是他登位之后,却是不以共主称呼,而是以三皇五帝中的“帝”自称,国号“夏”,尊大禹为第一位大夏的帝王,这也可见启的雄心勃勃堪比五帝,不甘示弱。
果然,他登位之后,除了继承大禹的意志,重用助他登位的众异族,融合万族以外,他还不甘于困守人族九州之地,而是带着众族出兵征伐九州之外,如此数十年后,九州之外千万里也成了人族繁衍生息之地,推进了人族繁荣的进程,万族歌颂启帝的伟业。
可是,就在这万族歌颂时,启却是愁眉不展,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数十年过去了,不管他如何修行,他的修为始终不曾有突破,这让启辗转难眠,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如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是,要说他自身有问题,他也请教了其他许多修为高深的修者,这些修者却是看不出问题所在,这更是让启难眠了,正是因为看不出问题所在,启心里更是认为这其中问题必然十分隐秘,十分棘手。
于是,在几次试着突破都失败之后,启终于决定前去有熊部落归隐之地寻找他父亲大禹,因为他心里猜测他父亲大禹当年之所以那般匆匆退位,执政不过数十年,恐怕就是因为和他遇到同样的问题,修为无法突破,这才不得不退位。
有熊部落归隐之地,启也被阵法阻止在外,不得进入,启没有硬闯,而是躬身道:“启求见父亲、老祖,还请父亲、老祖现身一见。”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云雾便随即散去,公孙直等守卫门户之人显露了出来,看着身着帝袍的启道:“跟我来吧!”
然后,公孙直在前面引路,启跟在身后,进了有熊部落归隐之地,见到了大禹,启当即就跪下叩头道:“启拜见父亲!”
大禹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磕头的启,摇了摇头,叹道:“那伯益之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何必行如此大礼?”
闻言,启心中大喜,抬头问道:“父亲,您也认为伯益无能为共主?”
大禹面露苦笑,道:“伯益是贤能,但他与我们不同,他倾向于三清圣人的教化,而不是我们这样让人族和洪荒万族竟逐天地,当年我传位于伯益,明白这点后,就心里有些后悔了,只是后悔也晚矣,最终却是害了伯益,也让人族白白经过一场混乱,此乃我之过了!”
听他如此说,启大惊,忙道:“父亲如此说,却是孩儿之过了,启万死难辞!”
大禹摇头道:“是我之过就是我之过,你不用如此,幸好人族在你治理之下,越加强盛繁荣起来,这让我心里甚慰!这是你的功劳。”
听大禹赞赏自己,启更是大喜过望,张口还想与大禹说说自己之后对人族未来的规划打算,从而得到大禹的支持和认可,但话到了口边他又是咽下了,却是想起此次他来此见大禹的目的了。
于是,启沉吟半晌,神情凝重的又向大禹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道:“父亲,启来此有一事要问父亲。”
大禹疑惑道:“哦?何事?你且说说。”
启盯着大禹,道:“自从启登位以来,已过数十载,为何不管启如何刻苦修行,修为都没有丝毫突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制着我?当年父亲匆忙退位,是不是也与此相关?还请父亲如实告知启。”
听问,大禹一声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