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弗拉基米尔的彼得罗夫娜,听到自己丈夫的声音,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立即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抽泣着说道:“科斯契卡,我和阿拉都很好,你怎么样,一切还好吗?我和女儿都很想你!”
一年多没和彼得罗夫娜联系,罗科索夫斯基此刻觉得自己和对方已有点无话可说的感觉,不过想到她是辛辛苦苦才打通了军用线路,也不好随便敷衍两句,就挂断电话,便客气地说:“我一切都很好。”
话筒里是一片寂静,他没有说话,彼得罗夫娜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握着话筒,静静地听着彼此从听筒里传出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阵,罗科索夫斯基再次开口:“尤尼娅,我的电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斯大林同志派人来通知我的。”彼得罗夫娜石破天惊地说道:“他派了专人到弗拉基米尔来找我,说要将我和女儿接到莫斯科去。他还给了我两个选择。”
“两个选择?”彼得罗夫娜的话,让罗科索夫斯基有些迷糊了,他本能地问道:“是什么样的选择?”
“斯大林同志,你去年曾经在战斗中负了重伤,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你,所以他建议我到你的政治部去担任一个职务,以便随时能照顾你。”彼得罗夫娜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调到莫斯科去工作,虽然见你的时间要少一些,但你每次回莫斯科汇报工作时,我们都能有机会见面。在做选择前,我觉得应该和你商量一下,来送信的那位同志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了我。”
得知彼得罗夫娜正在为到莫斯科工作,还是到方面军部队担任政工人员而犯愁,罗科索夫斯基觉得有点坐卧不安了,因为不管她将来到哪个地方工作,自己与鲍里索娃和谢罗娃的事情,都会被他知晓。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迟迟没有答复,彼得罗夫娜不禁有些慌神了:“喂,科斯契卡,你怎么不说话啊?喂,喂,你还在吗?”
“是的,我还在!”罗科索夫斯基赶紧找了个借口,来为自己迟迟没有答复而辩解,“我正在看一份文件,所以没有及时地回你话。”
彼得罗夫娜以为罗科索夫斯基真的在看文件,也没多想,直截了当地问:“那你说说,我应该去什么地方?”
“尤尼娅,我想问问你。”罗科索夫斯基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如今在弗拉基米尔从事什么工作?”
“我在前几个月,被正式任命为弗拉基米尔水晶制品厂的副厂长。”彼得罗夫娜说道:“不管是去莫斯科或者你的身边,都需要一个过渡的时间,让我将工作向新来的副厂长进行移交。”
彼得罗夫娜的回答,让罗科索夫斯基的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尤尼娅,你刚刚熟悉了现在的工作,假如要调到莫斯科的话,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因此,我建议你还是继续留在弗拉基米尔,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看你的,反正那里离莫斯科也就几百公里,开车几个小时就到了。”
“可是,你的身体……”
“放心吧,尤尼娅。”没等彼得罗夫娜说完,罗科索夫斯基便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的伤势早就痊愈了,如今一切都很好,不需要人照顾。你和孩子就安心地留在弗拉基米尔吧。”
两人又闲聊几句后,罗科索夫斯基忽然说道:“尤尼娅,虽然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我们使用的是军用线路,就算我身为方面军司令员,也不能长时间地利用这个线路来谈私事,希望你能理解。”
“我明白,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我也不会随便打电话来打扰你的。”彼得罗夫娜有些依依不舍地说:“科斯契卡,有空的时候记得给我写信,我和孩子都想你。”
制订好作战计划的马利宁,等罗科索夫斯基打完电话以后,拿着计划书走了过来,小声地问道:“司令员同志,不知道尤尼娅打电话说了些什么?”
罗科索夫斯基把彼得罗夫娜在电话里所说的内容,向马利宁重复一遍后,苦笑着说:“我让她继续留在弗拉基米尔,也许那里对她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马利宁听完后,使劲地点了点头,赞同地说:“没错,尤尼娅刚刚熟悉了自己的岗位,要是让她调到莫斯科工作,又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来熟悉周围的一切。所以您让她留在弗拉基米尔继续工作,是最正确的选择。”
罗科索夫斯基接过了马利宁手里的计划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浏览起来。虽然他的眼睛盯着手里的文件,但他的心思却还在想刚才的那个电话。他觉得自己之所以会那么干脆地拒绝彼得罗夫娜到莫斯科或自己的身边工作,估计还是和自己的身份有关,毕竟自己不是真正的罗科索夫斯基,和彼得罗夫娜朝夕相处,多少还是有点心理障碍。
正当他在胡思乱想时,面前摆着的高频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抓过去只听了片刻,便立即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您好,斯大林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是这样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斯大林亲切地叫着他的本名和父名说道:“白天你在莫斯科时,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我打算让你的妻子尤利娅·彼得罗夫娜·罗科索夫斯卡娅,到莫斯科工作或到你的身边去工作。但不久之前,我接到了一名部下的电话,说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