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宫殿内,定国公静静坐在右侧的木椅上,他稍稍侧了下头,望着左手边的三张木椅,回想起昔日与太祖征战的另外三人,有的战死,有的已经离世,禁不住眼眶有些湿润。陈景见到徐国公如此情形,赶忙从衣袖间拿出一块布帛递到徐国公身前,“国公,每次来到这大殿都会想起往日的一些伤心事,都是老奴的错,早应该命人将这...”
徐国公接过布帛擦拭掉眼角的泪花,摆了摆手,轻声道,“只是触景生情而已,无妨。老夫今日来求见陛下,有劳陈公公代为通传。”
陈景从身旁的内宫侍者手中接过一盏热茶,轻轻放在徐国公木椅旁,低声道,“国公,您这不是为难老奴嘛。现今这朝中之事,哪有越过太子殿下之理。就是我们这些内宫中人,若有事禀告也要知会太子府。”
“唉”徐国公长叹一声,将手中茶盏放在一旁的案上,道“此事,老夫岂能不知,只是今日来禀之事理应由陛下先知晓。”
“难道是对太子....”陈景看着徐国公复杂的脸色,似乎是执意要求见陛下。他看了一眼左右的侍者,示意他们退下。待殿内的内宫侍者全部退了出去,陈景上前一步,站在徐国公身旁弯着身子低语道,“不瞒国公,自太子监国以来,皇帝陛下就很少再过问朝内之事。若国公真有什么急事,可去北郊面见国师,或许有机会可以面呈陛下。”
“国师?”徐国公抬头看了一眼陈景,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心中暗自道,太祖创业之初,仰赖明教助力方才平定这乱世中的各方群雄和他们背后的江湖势力。太祖登基之后便册立明教为国教,明教教主为国师,并将金陵北郊的紫金山赐于明教,成为国师养生之地。
“对,现在只有国师才可以直接面见陛下。”陈景点了点头。
“可...紫金山乃国之禁地。不是一般人可以闯入的。”徐国公眉头微皱,右手握住案上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国公又不是一般人,您可是....要不,老奴先派个人帮你进山打听打听?”陈景躬着身子,看着徐国公迟疑的神情,将木案上另一盏茶端到他身前,低声道,“紫金山虽为禁地,但并不是密不透风。若国公真想见陛下,不妨一试。”
“好吧,只有这个办法了。”
徐国公缓缓起身,不料被陈景一手抓住右腕,他眯着眼睛笑道,“老奴为徐国公指了一条明路,难道国公还视我为外人?”
“这...”徐国公低着头,对着弯着身躯俯首贴面的陈景轻声道,“南北均有异动,只能言尽于此了。”
陈景双目瞪圆,盯着徐国公那肃然的神情,眼中露出许久不曾有过的惊讶,他惊声追问道,“此事当真?国公可有真凭实据?”
徐国公回头望着陈景,双目凝视着他,轻声道,“此事,老夫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还望陈公公不可外传,恐动摇国本。”
陈景连忙点头,他双手扶着徐国公走向殿宇正门。“国公此事可要小心调查,南陲之地素来是陛下的心头之患,但北境却是...”
徐国公点了点头,心领神会,他左手拍了拍陈景扶着自己的双手,细声道,“老夫领着破军众将士,定不会使任何人威胁到皇帝陛下的江山。不过....”
两人一前一后迈出宫殿正门,殿门两侧的内宫侍者从木廊另一头快步奔来,宫宇下的白玉广场笼罩在月色之下,折射出点点冷光。陈景搀扶着徐国公走向御道右侧的石阶,他忽然放慢脚步停在徐国公身侧低声道,“北境有燕云、秦川和洛北三地,不知您口中的有异是指哪处?”
“陈公公,这三处哪一处不是由陛下钦点的亲王镇守,恕老夫不能相告了。”徐国公摆了摆手,示意陈景留步,他单独走向殿外木廊前的轿子,四名内宫侍者抬起轿子缓缓走下御阶。
夜色笼罩整个皇城,偌大的宫宇顷刻间消失在黑夜之中,远处宫门外的湖畔和街肆却灯火辉煌,皇宫之内只有点滴火光。陈景长叹一口气,目送徐国公消失在宫门处,转身走向大殿左侧的木廊。十余丈外,四名素衣侍者正掌着灯笼慢慢走来。
陈景见来人,赶忙跪倒在地,俯首贴地,惊慌的叩拜道,“奴才陈景拜见太子殿下。”
......
莫愁湖西岸,红尘客栈的别院,圆空在房内看护着其余众人,费鸣则从街肆另一头一顿痛打,将客栈的店小二提拎到别院中,他一掌将店小二推倒在地上,厉声道,“这些字画究竟是怎么回事?”
圆空将所有房间内的字画全部扒了下来,丢在木桌上,他双目瞪圆显得格外凶神恶煞,手中紧紧握住禅杖,手中关节发出清脆的声音,吓得店小二跪在地上连忙磕头求饶。“各位大侠,各位大爷,就放过小的吧。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字画。”
费鸣右手一指,腰间长剑疾速飞出直接掠过店小二脖颈直接插入地板之上,长剑发出瘆人的寒光,烛火在剑身的折射下映在店小二脸上。“你若不说,这柄剑下次就不只是这样轻易....”费鸣起身来到店小二身前,从地上拔起长剑,半蹲在店小二面前轻声道,“你若不想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就老实交待。”
“哼!”圆空一声怒吼,猛烈地将禅杖一甩,禅杖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他双眼目光紧紧盯着店小二,粗声道,“如若不从实说来,贫僧定让你尝尝这禅杖的厉害。”话语刚落,他右手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