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卑职即刻命人去查”金不涣疾步而去,快速走向承天门方向,而庆王一人单独停留在御阶下,回头冷冷看了一眼武英殿。
自太子监国之后,太祖皇帝便很少过问朝政,除非每年的大朝会,皇朝中的群臣才有机会觐见皇帝。立国十多年,太祖皇帝早已剪除了大多数威胁自己地位的开国老臣,在外分封诸王,在内则是历练太子,命其监国。
朝中大事均奏请东宫,但新春刚过,镇守余杭统御破军府的徐国公收到影风卫的一道旨意之后便火急火燎的飞奔进京,但却直奔皇宫。
如今的太祖皇帝放眼天下,作为整个皇朝的创立者,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的江山,即使是自己的子嗣也不能。为了使皇权永续,他早早就安排太子熟悉朝政,甚至将皇帝的亲军“锦衣卫”直接交予太子统御。
而如今,年逾半百的太祖皇帝望着武英殿上的两个老人,两个人都是与自己一同浴血沙场的老兄弟。他望着面罩下面的国教教主,又看了一眼须发皆白的徐国公。
“许久未见,都老了。”
“嗯,”徐国公望着殿上的太祖皇帝,身体虽然有些虚胖,但精神还是十分神清气爽,双目炯炯有神,自己虽然在余杭带兵,但昔日战场上落下的伤痛几乎使自己成了一个老废人。
“陛下,今日前来,是有...”
还未等国教教主说完,太祖皇帝便点了点头,脸色沉重地注视着殿内的两人。“我知道,你们同时而来,必有要事要奏。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老兄弟三人,有事但说无妨。”
徐国公望着空荡荡的大殿,除了他和国教教主,便只剩下端坐在龙椅上的太祖皇帝。“陛下,破军府派往南疆各地的密探来报,当年被八大派铲除的蛮族已经死灰复燃。他们不断派人潜入皇朝的各个角落,试图密谋着什么。”
“国公所说的蛮族余孽,正是当初岳武穆在南境所遇到的神秘势力,他们不听从任何人的调遣,直接威胁到当时赵宋南境,岳武穆不得不邀请八大派的弟子南下除恶。”国教教主负手而立,他那灰黑色的面罩严实的护在脸颊之上,龙椅上的太祖皇帝从面罩的眼眶中深深的注视着他,看到一丝担忧。
“你们两人的意思是,这个所谓的蛮族试图颠覆朕的江山?”太祖皇帝粗大的手掌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吃惊道,“一个已经消失了百余年的蛮族,还能泛起什么大浪来不成?”
“陛下,不可掉以轻心。”国教教主躬了下身,提醒道。
听太祖皇帝的语气,似乎对此事并不放在心上,徐国公从衣袖中拿出一份奏章,快步上前递到御案上,然后恭敬地退回去。“陛下,这是破军府近些年来收集到皇朝各地与南疆秘密往来的情报。”
太祖皇帝虽然不信一个消失百余年的蛮族可以翻起多大的浪,但此事既然惊动了国教,甚至使教主亲自下山来与徐国公一同上奏。“川海的临江府、南安府,荆楚的南昌府、岳州府、蜀地的剑州府、嘉州府....”太祖皇帝一个字一个字的望去,心中默默读道。
“什么!燕云、秦川之地竟然也有?”太祖皇帝那火药脾气瞬间爆发,他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满脸怒火盯着手中的那份长长的名单,压着愤怒之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粗声道,“徐国公,你是说,这些地方都出现了蛮族的踪影?”
“正是。”徐国公急声道,“若不尽快采取办法,恐怕会危及....”
“朕的江山,岂是区区一个蛮族所能危及。”太祖皇帝将手中奏书按在御案上,双目紧紧盯着徐国公,厉声道,“一个小小的蛮族,就想倾覆朕的江山。徐国公,朕命你率破军即刻南下,一举荡平南疆。”
“不可,万万不可....”国教教主劝阻道。
“为何?难不成等着他们坐大?”太祖皇帝侧目冷眼瞪了一下国教教主。皇权之下,绝不容忍他人染指,即使身为国教至尊的教主,若是忤逆皇帝的旨意如同触碰逆鳞一般,是太祖皇帝所不能容忍的。
......
长风客栈内,众人纷纷入席,门口一直有人想挤进来,明日便是大朝会,皇帝陛下将亲临朝堂。今日的客栈早已被达官贵族包满了厢房,每一个房间都挂着一块牌子。凉国公府的宋仁趴在三楼东侧的木栏上,望着叶麟所在的厢房,门口两名白衣弟子手持长剑静静地站在那里,时不时向四周警惕望去。
宋仁,凉国公府上的总管,自从老凉王过世之后,他便一直帮着小凉王操持着整个凉国公府。他那粗壮的身躯压得护栏“吱吱”作响,嘴角的酒水顺着胡茬一点点跌落在大堂上。大堂中的普通嘉宾摸了一下头顶湿湿的,抬头见是凉国公府的宋仁,急忙站起身,抬头向上望去,一脸恭敬的笑容,丝毫不敢怠慢。
“老雷呀,你确定占了我房间的是锦衣卫的人?”宋仁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一杯清酒,细细品尝着,目光游离地扫过大堂,低声道,“再怎么看,他们也不像是锦衣卫的人呀,你见金陵城中的那些锦衣卫,谁会是这身行头?”
雷明武一边哈腰赔礼,一边给宋仁斟酒,赔笑道,“老哥,我还会骗您不成?那金色的腰牌,我绝不会认错。”
“金色?这玩意,锦衣卫的十三太保恐怕都没几个人有。你会不会被人给骗了?”宋仁将身子一侧,继续靠在三楼的护栏上,正对着雷明武一脸不悦道,“老子的地方,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