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威胁的声音清越动人,却让每个听闻的人冒出一丝寒意,连霍成这五大三粗的汉子都觉得阴冷,谁都知道楚天的能力,也知道他被约束着不可插入国家纷争,参与都皇族斗争中去,除非伤害到他最重要的人。
不过,北楚的人瞠目结舌的是,一向残暴无情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竟然被这样威胁,一点面子都不给,于是都等着看好戏,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跳出来的愚蠢女人死得很惨。很意外,听到这样忤逆的回答,风祁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故而眼里的戾起少了很多,化为了淡淡的柔和。
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那段行走江湖的时日,那些快意恩仇,畅行天下的感觉。
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其实已经暗示着让他恨得如入骨,又舍不得下手去杀了的那个人此刻就在崇山,因为那时那人连自己的师父都不顾,一直陪伴在楚天身侧,如影随形。想着自己平日对于那个人的矛盾心思,以及心底被强行压抑住,被他认为是不容于世俗的异常感觉,风祁此刻的心里却是平静的。
这一次,唇角真的上扬起来,带着誓在必得的笑容,松开了手,却在胥阑珊力图稳住身子缓口气的同时将她搂进怀里,接过那把带着炫目光泽的宝剑抵着落地的剑鞘,轻易收起,对着坐在高位上的萧汝晟道——“我要她!”一语惊起了满座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清平公主阿离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没有了血色,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娇弱的样子恍若快要晕厥,今日的打击对于她而言绝对是空前的灾难,不同其他要和亲的公主,她绝对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她爱着这个叫风祁的男人,已经不可能放下。萧汝晟心里已经是气愤异常,打翻了醋坛子绝对能淹没整个皇城,可是他向来就是善于隐忍,没有表现出来一丝的不悦,反而缓缓走下台,镇定地握住胥阑珊露在外侧的那有些粗糙的鞣胰,带着十分为难地神情回道:“风祁太子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不错,朕其实也赞同你的观点,此女的确够资格母仪天下,但是……”
“但是什么?”风祁不悦地皱起眉头十分不耐,心想着无非就是要求不起干戈,或者要被索取高昂的聘礼,这些其实他都不在意,目前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得到怀中的女子,毕竟还有着许多帐没有和那个人算清楚,和那个人有关系的他都不能放过。所以,也因此忽略他抱着的那个女人其实是在看戏,很自在。
“是这样的,朕不久以前惊鸿一瞥,选定现在的皇后,我们正是新婚之喜,琴瑟和鸣的时候,朕实在离不开她,故而不能相让!”某人继续卖着关子,顾左右而言他。
“萧汝晟,你的皇后和本太子有何关系?我要的只是她!”紧紧地拥着怀里的人,风祁欲转身离开,不再理睬这胡言的皇帝,结果抱着的女子纹丝未动,还将手反握住萧汝晟,两人相对无言,情意绵绵的样子。于是,不好的预感泛滥开来。而此刻,萧汝晟终于觉得是时候,玩够了,清了清嗓子,在风祁恍神的一刹那,一把夺回自己的女人,道:“朕都说了赞同你的观点了,怎么可能放着这么这么好的女人看着呢,所以早在前些日子便将她娶回来为后了,看来我们真是惺惺相惜,英雄所见略同啊。对了,太子殿下不是来替朕庆贺的么?现在你可以恭喜朕和皇后了,我们夫妻俩到齐了!”
萧汝晟兴高采烈的一番话,对于风祁而言犹如五雷轰顶,甚至还带有极大的讽刺。开始还不敢相信,直到看见胥阑珊腰间代表皇后之尊的凤配才终于确认。
顿时半晌都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站在那里外貌都出众的一对,满脸的阴郁之色,就像是吃了一堆苍蝇下去,恨不得生剐了那捷足先登娶了他要的人,还来炫耀的那个死男人。可是,罪魁祸首萧汝晟似乎没完了,不忘记说话的同时环抱着自己的皇后,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时不时偷香几下刺激刺激那位胆敢窥视他女人的北楚太子。
要知道风祁一向就不是能忍的主,更不是善良之辈。平日里众星拱月,连他父皇都不敢对他吆三喝四,看他脸色,怎么可能就此罢手?!况且是被萧汝晟这么不留面子地刺激着,能够咽得下这口气才怪,脸越发绚烂起来,犹如雨后的彩虹什么颜色都有了。当下,只听到拔剑出鞘的声音,那把原本已经回了自己窝,完成历史使命的凤翔剑再次展现在大家面前,只感到一闪而过的剑气出现直指着得瑟不已兴奋过头的萧汝晟,招数极其狠辣,让人难以防备。
几乎同时,早有防备的胥阑珊立刻挣脱出萧汝晟的怀抱,意图将他推到一边,但风祁似乎是报着必杀的心情,剑锋一偏随着要倒地的胥阑珊侧了过去,快得猝不及防,引来朝臣们的惊呼。而原本要赶来救驾的常胜,竟然被风祁身边的几名侍卫缠住,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即将要没入皇上的胸口。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胥阑珊提气纵身跃到萧汝晟面前挡着然后不假思索的一把握住那锐利的剑锋,用着极冷的声音道:“太子殿下糊涂了么?这凤翔宝剑只可用来求亲,不然会折损了它的灵气,与你北楚不利!”红色的涓流从明亮的剑身上淌过,一直到达镶满宝石的剑柄,滴落在地上,形成让人刺目的一摊血迹。足可见那伤口该是有多深,所用之力该多大,仅仅是这样的一幕,就够让那些平日里叫嚣的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