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深阁,紫色的香雾袅袅升起,在雕梁画栋间盘旋不歇,衬的正是威严的天家气势。
萧汝晟端坐在檀木桌案前,左手抚额,右手执了朱笔正在批阅奏折。
“出来吧。”
低沉的嗓音响起却不似与臣子言谈时的极富压迫性,反倒是有一丝轻松在里面,想来他对来人定已是熟稔之至。
“嘿嘿,皇上。”女子讨好似地笑着从幕帷中小步走出,肩上趴了团白色毛茸茸的活物,萧汝晟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只对自己爱鸟贼心不止的墨玉。他也搞不懂一只猫怎么就对一只鸟情有独钟,关键还都是公的。
他放了笔,悠闲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噙了笑意看阿离轻轻地把一个三层饭盒放在面前。
“皇上,我看您都累了一整天了,所以,特地托做了御膳房做了些可口的饭菜。您也知道我们那用度多有限。您,尝尝不?”阿离边说边把奏折堆到一旁,一层层拿开饭盒,摆好碗筷。又冲萧汝晟媚笑了一下。
萧汝晟寒颤一抖,闻言不动,抬眼看她,挑了挑眉,说道“哦?你是零嘴又吃光了?还是出宫把银子花光了?”
阿离嘟着嘴摇了摇头“都不是。我就是想来给您送饭嘛!”
“嗤!”连一直安静的墨玉听到主人这句话时,也忍不住摆了摆大尾巴,发出鄙视的声音。
连我们猫都知道,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的话鬼都不回信,何况我们伟大睿智的皇帝陛下。
萧汝晟没发话,反倒是这只死猫拆自己台,士可忍孰不可忍。
阿离拽住墨玉的后脑皮,把它扔到地上。墨玉委屈地“喵呜”一声。
哎呦喂,这媳妇没到手,你走曲线救国,开始讨好他主人了是不?没看见霸业你也不装淑女了?你信不信我送你个定身符你永远别想出德麟宫?
墨玉对上阿离笑意灿烂的眼睛,吓得一哆嗦,三两步蹦到萧汝晟怀里。
阿离瞪住那一人一猫,气得不行。
你你你,你还学会找靠山了?真是两天不教训你,你了不得了嘛!
有本事你过来抢到我再说啊,我猜你不敢。
萧汝晟是在看不下去看这人猫互瞪的场面了,低下头对墨玉说“霸业在水池旁看夕阳呢!”
但里还没反应过来,墨玉已经“跐溜”一下跳出了窗子。
这只见色忘主的死猫!!
“你是怎么进来的?”萧汝晟好整以暇的又继续盘问阿离。
“什么怎么进来的,走进来的呗。我又不会飞。”
萧汝晟不禁抚额,心地骂道“这帮侍卫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我不是说任何人不得打扰吗?”
其实这倒怨不得人家侍卫,是您家清平公主自从回宫一来经常闯场子,又和阑珊公公关系顶好。您也不管的,久而久之,阿离可不就成了任何人之外的人了。
“您吃点吧。”阿离不忘来此目的,提醒道。
“你难道不知道皇帝是不能随便吃东西的?”萧汝晟转过身去没理她。
“我知道我知道。”阿离拿起一副镶了银边的象牙筷子,每样菜都吃了一小口“我试菜试完了,您就吃点吧。真的是美味啊。”阿离舔了舔红唇,不自觉拉住萧汝晟的袖口撒起了娇。
萧汝晟也觉得他这个妹妹“贤惠”一次不容易,卖她个面子也罢,到想看看她要搞什么。
“皇上,味道不错吧。其实人这一生最美妙的事情就是有好吃的是吧?”阿离拿捏着语气问道。见自家兄长轻轻点了点头,没有阻止,便胆大起来了。“这世间美食可是千千万万,我就听说南边有不少能让吃的舌头都掉下来的东西。有‘五色云丝’、‘酥糖果子’、‘豆腐羹’总之都是其他地方吃不到的。”阿离回忆起胥阑珊给她介绍的吃食,又是一阵口水泛滥。活生生折磨自己啊。
萧汝晟吃罢,接过阿离递上的绢帕仔细拭干净了嘴角。
“于是呢?”萧汝晟隐约已能猜到她的目的了,只是要不要拒绝她呢?可这吃人的嘴短,话可真不好说了。就知道这丫头没事哪里会这么贴心。
“陛下,我们如今这大灾不是刚过吗?所以皇上您应该现在出巡,显一显我们朝廷的体恤才是啊。这样以后老百姓的心不就更好的和朝廷在一起了?”阿离一口气把准备好的说辞背完已是气喘嘘嘘。
萧汝晟微有惊意,左相亦是建议出巡湘南,以示皇恩浩荡。更要打击地方申豪的势力,朝廷对地方上的了解实是太少,的确有必要亲自探查,以便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是没想到平日里只会吃喝的她,终于也能知会心了。
萧汝晟给她送上一杯水,阿离既没即刻跪下谢恩,也没激动地泪盈满眶,而是直接抢过就是一阵牛饮。果然不能太看重她,还是个没礼教的丫头。
阿离喝罢顿觉舒适不少,又媚笑着望向昭元帝,小心翼翼等他开口。
萧汝晟看她这副恭敬讨好的表情,心下快然,又不想立刻答应她。
“你可知自古皇帝出巡是件大事?”果然跟阑珊料想的一样呢,那我就按原计划好了。
“皇上,你就答应我嘛。想我,从小在这深宫长大,没人疼没人爱,什么进贡的好东西都轮不到我。后来幸有您让我过了几天好日子。我从来没跟您提过什么要求,也许这辈子也就提这一个。您怎么能忍心不答应我呢?若这般我便郁郁寡欢了,说不定也就会香消玉殒,成为这皇宫的的一缕冤魂了。”
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