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马车之后,张商英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这,准备好好的思索一下,接下来应该到什么地方。
“嗯?这不是张议员吗?”
正在这时,对面座位之上的人却放下报纸,有些好奇的看了一下张商英。
张商英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下来,脸上依旧困惑:“你认识我?”瞧了瞧对方相貌,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和对方有过什么关系。
“张议员说笑了,你可是长安名人,谁不认识你?”那人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手中报纸。
张商英凝目一看,这才注意到对方手中拿着的报纸乃是《华夏日报》,其中正面之上印着的那人,正是自己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
张商英苦笑一声,那报纸之上印着的醒目标题已经说明了一切。
“昔日《祖律》拟定者,今日为何与众为敌?”
如此题目,分明便是打算将他彻底打为奸佞一般的存在。张商英不用阅读,便知晓这报纸之上,写的究竟是什么内容了。
“张议员莫要生气。”对面那人笑了笑,然后安慰道:“这些个报纸也不过是他人所写,岂能代表一切?你若是因此丧气,那就是遂了对方的企图了。”
张商英依旧一脸苦闷,回道:“虽是如此,但我日后若要继续在这里,只怕是不行了。”
若要推动登基一事,便必须要除掉最大的障碍,而在议会之中,最大的阻碍莫过于张商英了。对方明白这一点,张商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对对方会采取这般行径,也是早有准备了。
“兴许吧。不过我觉得你也没必要就这么气馁,毕竟一直到现在,主公不是都没有表态,不是吗?”那人又是笑了笑,全然无视报纸之上的报道。
张商英稍露困惑,问道:“何出此言?”
“你想一想啊。若是主公当真想要当皇帝的话,当初根本不需要立那赵昺为帝,完全可以自己称帝。至于之后,更是让人拟定祖律,便是临安皇宫也被开放,任人随意进入其中观赏。如此行径,岂是那凡夫俗子所能为的?若是主公当真想要当皇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弄出这么多事情来?”那人笑着回道。
张商英若有所思,阖首回道:“若是这样说来,倒也有些道理。”随后一脸疑惑,却是问道:“既然如此,那主公为何还放任那些家伙散播谣言,宣传什么登基一事?”
“嘿。还不是欲壑难填、索求无度呗!”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若是依着如今政策,他们虽说还可以掌握大权,但却无法将这权势传于子孙,这让他们如何甘心?自然想要玩弄出这些花招,好让自己的子孙也能一直呆在上面,占据着这一切。纵然主公有心解决,但终究还是无法抑制众人野心,放才会闹出这般事情来。”
“你这说辞倒也新颖。”
张商英长叹一声,又道:“只可惜朝中俗人居多,并不是谁都愿意让人夺去自己手中的权势的。”
先前杨子山一事便是如此,纵然杨子山并无任何才能,但依旧因为杨承龙的关系,而成了襄阳府知府,最终闹出了震惊长安的贪污案来。
“确实如此。”
那人阖首回道:“我想主公也不是不想解决。只可惜他们皆是自己部下,而且全都隐藏起来,根本就无法辨明身份。若要铲除对方的话,着实太过困难。”
那些人终究不比元军、宋军一类敌人,完全是隐藏起来的,并且还和长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伤及无辜。
萧凤迟迟未曾出手,也正是顾虑到这一点。
“唉。若是这样子,难不成我朝也会步宋朝后尘?”
想着这一切,张商英也是倍感悲伤,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便是先前和他谈话的哪人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甚明了。
就这么坐在座椅之上,任由马车带着自己,朝着远处走去。
等到回转过来,张商英方才发觉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处荒野之上。
“我怎么来到这里了?”
瞧着四周荒芜模样,张商英顿生惧意,目光自周围扫过,脚下也是放缓许多。
旷野之上,静谧异常,除却了那蝉鸣鸟叫之外,便没有了任何声音。如此场景,任谁置身此地,都会自心中油然生出害怕之意来。
“还是得快些离开这里,要不然可就糟糕了。”
张商英想着接下来的目标,更不敢轻易呆在这里,当即迈步准备离开。
“嗯?”
远处一点寒芒窜入眼帘,张商英未作思考,身子已经本能的翻身一跃,更顺手将那木箱挡在身前,“砰”的一声木箱被打出一个破洞来,幸亏里面放满了书籍,这才挡住对方的刺杀。
“是敌人?”
张商英顿感讶异,功力萦绕全身,警惕起来,心中也是起了疑惑:“只是那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取我性命?”
天上皓月不知何时隐入云雾之中,只留下数点稀疏星辰,仅仅依靠这点点星光,实在是难以找寻对方藏身之地。
心念于此,张商英不敢罢休,连忙纵身朝着远处一跃,想要快点逃离此地。
那隐匿黑暗之中的人也似乎忍不住了,当即便从周围丛林之中传来稀疏声音,虽是细微不可见,但却死死的跟在张商英身后。
“砰砰砰!”
连环枪响,三枚子弹凌空射来。
张商英看在眼中,只好将手中木箱丢到一边,将腰间长剑取出,对着那子弹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