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若是给大姐儿安一个别的病症,胡乱吃药恐伤了腹中的胎儿,到时候我就万死难逃其咎了。私心里又想着既然是这位夫人请我,当是已经做好了应对之策,前面已经拜堂,我就算是说出大姐儿有孕在身的事情,侯府应当会瞒下来才是,并不会碍着我什么……”
王大夫这话一出来,大家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顾姨娘脸色惨白,手指死死的绞在一起,指着王大夫道:“你为何要撒谎害我!”
“你是不是收了谁的好处,所以要把这些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王大夫一听,立马明白孩子的事情是顾姨娘自专,如今事情败露了,所以想往他身上推了,当下猛的抬起头来,看着顾姨娘的方向,正色道:“这位夫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下每次出诊,什么时候、去了哪里、谁人所请,医馆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二十多天前来侯府给那位大姐儿把脉,也是从侯府的正门进来的,门房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丝毫不给顾姨娘辩驳的余地。
尚宛妗送了口气,想着这下终于可以安心看好戏了。
谁知尚知章忽然抬脚走到桂妮身边,居高临下问道:“你二十多天前让王大夫诊过脉?王大夫说你当时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是谁的孽种?孩子呢?”
桂妮愕然,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侯爷这是还怀疑她与大少爷有首尾呢!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念头:这侯爷可真不是东西!
然后怯怯开口,道:“侯爷,婢子真的从未有过身孕,至于王大夫为什么给婢子诊出两个多月的身孕,怕是因为姨娘给我喝的那碗药……”
桂妮知道尚知章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扫了尚宛妗一眼,立马当机立断自作主张,露出一副羞赧的样子来,飞快的看了尚知章一眼。红着脸颊道:“姨娘说那是调理身子的药,叫婢子喝了,又找大夫来诊了脉,说是侯爷子嗣单薄。婢子身子若是没什么问题,她就抬举婢子……”
顾姨娘瞪大了眼睛,满脸愠怒与难以置信,扑到桂妮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这个贱人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抬举你了?你也不看看你长的这丑样!”
然后身子一转就抱着尚知章的大腿,哭哭啼啼了起来:“侯爷。您信婢妾,婢妾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且不说婢妾一介女人,哪里有喝了能让人摸出喜脉来的药,就说桂妮那长相,也不可能入婢妾的眼啊!而且桂妮先前是侯爷房里的丫鬟,婢妾哪里敢抬举!”
尚知章没有说话,他此时已经不十分信顾姨娘了,顾姨娘害他们父子反目,他心里这会子怪烦的。再说,他觉得桂妮一点都不丑。柔柔弱弱的样子,虽然比不上顾姨娘,却也算不上丑。
桂妮的举措让尚宛妗很满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着尚知章手里的纸张,道:“姨娘何苦自谦,你连改变腹中胎儿月份的药方都有,那喝了能让人摸出喜脉的药又算得了什么呢!”
顾姨娘扭头跟尚宛妗带了丝得意的目光对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时隔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再一次落入了尚宛妗的圈套。
她这个恶鬼!
顾姨娘眼睛变得有些红。她恨不得此刻就扑上去生啖尚宛妗的肉,可她不能这般做,她不能连累了二娘。
顾姨娘凄凄切切的哭着辩驳:“那药方,说不得就是王大夫拿来害婢妾的。婢妾怎么可能有改变腹中胎儿月份的药方!这种东西,婢妾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尚知章对顾姨娘还抱着一丝侥幸,钟雪盈看在眼里,气得不行,不顾曲嬷嬷不断拉她的衣袖。开口就道:“顾姨娘说那药方不是自己的,想来这么重要的东西,顾姨娘也不会让丫鬟代笔,不如取纸笔来,让顾姨娘写几个字,我们验一验字迹!”
看到顾姨娘听了这话整个人都僵硬了,尚知章脸上终于对顾姨娘怒出怒容来,钟雪盈终于有了几分得意。
钟雪盈扭过头对还跪在地上的王大夫道:“什么狗屁夫人,不过是我们武威侯府的一个妾罢了,王大夫您这次是眼拙了。”
这一番话才算是彻底戳到了顾姨娘的心窝子,来锦都之前,她满心以为这侯府夫人的位置是她的,谁知突然冒出个钟雪盈来,在她眼里,钟雪盈就是抢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现在还来对她落井下石。
尚知章恶狠狠的一脚踢开顾姨娘,心里这才十成十的认定了顾姨娘的罪,冷笑道:“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姨娘哭得梨花带雨,白皙的脸上被哗啦啦的泪水一冲,露出一道道黝黑的痕迹来,只让人觉得是那戏台子上的丑角。
尚知章平日看到皮肤白皙娇嫩的顾姨娘哭还能起八分怜惜之心,如今看着这一道道的黝黑,心里哪里还有半分怜惜,尤其是被新进门的钟雪盈看着,他只觉得不堪恼怒。
顾姨娘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她不甘心,所以只好抓住尚知章这根救命稻草,她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样子,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引起尚知章怜惜却把人越推越远。她心里清楚这事情的症结在哪里,千言万语,就是不肯承认那药方是她的东西。
就算字迹一样又怎么样,字迹一样,还能是别人模仿了她的字迹来陷害她的呢!比如说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尚宛妗,就有的是这种机会。
“……侯爷,婢妾只是一个深闺妇人,别说是药方了,就是那药方上的药材名字,婢妾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