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蒙郁放开的口子,宁江没有去管它,京城里的那个新天子是死是活,他自然完全不放在心上。帝王是华夏的主心骨,但是说到底,这个主心骨也不是不能撤换。他现在首先面临的,是属于他的这场重要的战争。
与敌人相关的更多的信息,罗而来。在分析对方行动方向的过程中,宁江眯起了眼睛,那些蛮兵收回了分散的斥候兵,正在以拐子连环马的方式,接连派出以千骑为一组的骑兵,往他这个方向轮番扫荡而来。宁江开始觉得,自己这么早的,就挑上这样一支蛮族精兵,是否太狂妄了些,毫无疑问,对面是一个冷静而又拥有大局感的蛮族将领。
虽然重活了一世,但在上一世里,宁江对于战争并没有太多的关心,蛮族一些大将的名字,他最多也就只是有所听闻,对他们的性格和作战的风格,并没有什么了解。当然,这就是战场,未知总比已知的东西要多,再厉害的将领,也很难掌控全局,所以说到底,这是一个概率的问题,如何让自己这一边,拥有更大的赢的概率,这就是他现在所要做的事。
随州南部的山岭,属于秦岭西段分支的延伸,山林相对较多,把敌人引到这一边,对他来说相对是有利的。
对面的蛮将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但是对方不怕,蛮兵蛮将的强悍,并不是这些许的优势所能够抵消的。知道自己在情报上处于劣势的蛮军,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找出。主力一旦被发现,接下来就必然是实力的碰撞,以这个年代的兵士的素质,去打什么游击战不过是个笑话,游着游着,大家就都成互相找不到队伍的一盘散沙了。
他低头看着沙盘,看着蛮族分作四部,呈方形往他这个方向推进的阵仗,每一部在推进时,又都派出连环马,如同卫星一般探查着周边。敌将的判断异常的敏锐,躲是无论如何躲不过的。既然如此,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在被敌人发现他的主力之前,主动出击。
而首先上场的就是……笺丽和小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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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春笺丽与宁小梦站在一处山头,手中各自持着一支望远筒,看着远处河边,正在安营扎寨的蛮兵。
那支蛮族军队位于蛮将主力的右翼,有一万五千人左右,大约是原本就在北面的万里银川过惯了艰苦的日子,营寨的搭建颇为简陋,也没有太多的讲究,但却是异常的井然有序和按部就班。
以连环马的形式派出的探子,正在撤回,那支蛮军的军营里,开始传来各种哄笑声,不像她们以前所遇到的那些华夏军,往往都是异常的安静,甚至是带给人莫名的压抑感,整个士气低沉到极点。也就只有她们现在所接触的宁家军,士气才显得要比其它华夏军高昂许多。
是的,宁家军……不知道是怎么时候起,在那支军队里,将士们就已经习惯于那样子称呼他们自己。
若是在以往,在不允许拥有部曲的大周王朝,这样的称呼可以说是犯忌的事,军队不属于任何一人,想要打仗时,再临时空降一个主帅过去,这样的称法根本不可能出现。
但是现在,大约也是没人在乎了,谁也不知道,风摇雨坠的大周王朝,还能够维持得了多久?
作战经验丰富的蛮军,选了一个紧靠小河,视野相对开阔的所在驻扎。夜幕慢慢的降临,秋冬之交的天色黑得很快,到了夜里,风大露重,天上也没有什么星光。两个少女钻入了林中,在林子里临时搭盖的茅屋里休息了半夜,养精蓄锐。
下半夜时,她们出了茅屋,夜里的天气颇为寒冷,即便她们已经穿了不少,也觉得有些发冻。春笺丽再一次的拿起望远筒,往另一边的山头看去,那个方向,亮起了几道火光,那是通知她们按计划进行的信号。
“三更半夜叫我们做这样的事,”春笺丽不满的嘀咕了一下,“回去以后一定要让那家伙补偿。”
小梦知道她说的“那迹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雨夜,哥哥让摆出奇怪姿势的笺丽,吃哥哥身上奇怪地方的事情,自从那个晚上后,连她看着哥哥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了。尤其是想到,其实那种姿势,她也是跟修炼缩骨功的小丫儿学过的。
两个少女在黑暗中,从一处草堆里拖出了一个极大的木甲器,这是经过哥哥重新改装过的滑翔器。虽然夜色昏暗,但对于修炼到金魄的她们来说,并不存在什么麻烦。
随着滑翔器一同被拖出的,还有许多棉包,每一个棉包都被压得结结实实,呈豆腐状。她们将这些棉包安放在滑翔器上,然后一同推着滑翔器,顺着一道斜坡往下冲去,滑翔器下方的滚轮越转越快,冷风在她们耳边倒卷。
另一边的远处,一对数千人的骑兵,已经在悄悄的往蛮军驻扎的军营靠近。所有人都下了马,马蹄上缠了减震的布条。夜里风大,他们避开了蛮军的上风,从侧面接近那些蛮子。然而,几千人的军队,想要真正做到无声无息是不可能的,而蛮军对夜袭显然也不是全无防备。
嗵嗵嗵的鼓声急促的敲响,远处的蛮兵纷纷出帐。心知已经被发现的他们,快速上马,往前方的军营靠近。
即便是骑兵,真正有效的冲杀距离,其实也不过就是五六百步,如果提前冲刺的话,往往还没有冲到敌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