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鹛把他又拉了出来,低声说道:“你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吗?”
“什么人?”
“她们全都是吴越国准备贡献给圣上的女子,因为被困才逗留在此……”
“就她们一群女子吗,吴越国也应该有使者这些吧。”
“使者吴苾用已经被威锋营的人杀了,其他那些男子跑的跑,逃的逃,只剩下这些不便的女子在此。吴苾用临走时说过,此地不能久留。如果他有个好歹就叫她们去南山寺,会有人收留她们的。”
“外面白天不光有人盘查,晚上又是宵禁。那现在这么多人,一时也不能全都运走啊。我看……不如这样,你把她们都扮成公差,我再带着她们去南山寺,这样可能还可行一些。”
王雨鹛点点头,“那你去找些衣服来,我就在这里给她们装扮一番。”
梁玉喜于是又出门回到县衙。他把令主簿叫来,让他去准备一些公差的衣物和腰牌。令主簿也不问他为何乔装,衣物做何用处,就下去把东西准备好了。
梁玉喜带好东西,就骑了一匹马赶回小巷。走到巷子口他就觉得不对,只见院子大门外有几匹威锋营的战马在门口游荡,也不见牵马的人。他心想不好,王雨鹛一定遇到事了。
他翻身下马就冲进院子,只见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了有四个威锋营的兵勇。而王雨鹛正坐在屋门口,身上和脸上都是鲜血。
他忙问道:“怎么了?你上到哪里了?”
王雨鹛看他焦急万分的样子,指着地上兵勇的尸体笑道:“我没事,这都是他们的血。”
梁玉喜这才吁了一口气。不用问,这肯定是威锋营的兵勇盘查至此,发现了吴越国人,实在无计可施王雨鹛才不得不出手了。
那些吴越女子也都吓得躲在屋里,两人只好自己动手,把尸体都抬到角落里隐藏起来。梁玉喜又出去把兵勇的马都牵了进来,王雨鹛就忙着给那些女子化妆。
等众女子都换好行头后,梁玉喜看了看,觉得这些女子举手投足还是不对,一看就是个女子。于是,他把人全都叫拢来指点了一番。
一个是强调在街上行走时,不要露出女子的行止;二是不要遇到盘查后慌乱。又让每个女子在院子里走了一遍,纠正一些动作。
一直到快黄昏时,才调教得差不多了。
梁玉喜前面带队,王雨鹛断后,一行人就拣背街小巷往南山寺走去。
这南山寺是清河县城内一个山坡上的寺庙,寺庙规模不小,几乎占据了整个山坡。平素善男信女都愿前去烧香祈福,主持圆序方丈,也是深得几朝皇帝青睐的大德高僧。吴苾用被困清河后,也常到此与圆序方丈闲谈,所以把这些女子落脚点选在此,也是基于对南山寺和圆序方丈的信任。
一行人脚步匆匆的直往南山寺赶,也没有遇到官兵盘查,到了南山寺的山门前,梁玉喜示意大家都先暂时退到暗处稍停,自己先一个人进寺庙去看看。
梁玉喜进了寺庙大门,就见大雄宝殿前,几棵高大的银杏树下,站着郑王和陈公,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尼姑,正在树下说话。
梁玉喜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后,就想起其实自己乔装一番后,只要自己不开口,郑王他们一定认不出来的。于是他埋头就朝寺庙里面走,郑王发现有差人出现后,三人也不再说话,稍避了避。
梁玉喜也不停留,就直接往方丈房里找去。
经过引荐,梁玉喜在一间禅房找到了圆序方丈,只见他盘腿而坐,白须飘飘,腰板笔直,眼睛也炯炯有神,是个十分干练的老者。
梁玉喜曾随大娘来过南山寺,也认得方丈。于是上前合掌后道:“叨扰方丈大师了,我受吴苾用大人之托,想寄存些东西在南山寺,不知方丈大师可否行个方便。”
圆序方丈应是与吴苾用有约定,所以他听说是吴苾用的事体,就站起身回一礼道:“若是吴大人的好友,但请进来无妨,我这里也收拾了一个下处,你将人从小路领到偏门进来即是。”
梁玉喜:“多谢方丈大师,我这就去了。”
他出门后,就寻那寺庙的偏门,然后找到小路就回到了山门位置。
王雨鹛见回来后他面色如常,知道事情办得顺利,于是招呼众女子都起身,紧跟着梁玉喜一起往寺庙的偏门去。
进了寺庙,圆序方丈和戒律院的大和尚在门口等待,一行人就跟随两人,穿过回廊,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落。稍事安顿,梁玉喜和王雨鹛就出来答谢方丈和大和尚。
圆序方丈道:“如果我没猜错,差爷虽是一身装扮,但你乃是清河县的县令,姓梁名玉喜。”
梁玉喜有些惊讶道:“大师真是神人,不知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你看这些女子都身着差役的服侍,怎么可能有第二人打点得这么齐整。何况我听闻,梁大人扶危济困,是个奇男子。所以,老衲也是猜的。”
“方丈大师,这些女子虽说与我素不相识,不过在此我也恳求大师,在这非常时刻,能伸出援手将她们脱离危险,给以庇护。”
“这个是自然的事,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梁大人此去放心。”
“那就有劳大师了。”
于是梁玉喜和王雨鹛与方丈作别,又进去与那些女子作别。好几个女子都忍不住还哭泣了起来,许是想起遇上热心人,一路还算顺利的找到安全的庇护之所,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也是感怀梁玉喜和王雨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