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省崇城市,北伯侯府。
一块鎏金大匾高悬而起,其上端正的写着“崇府”二字,朱漆的大门上钉满拳头大的熟铜钉,一对铜质的衔环虎首透着一股森严肃杀之气,青砖砌成的门阶宽阔高耸,令人望而却步。
紧闭的大门之内,府邸极为宽阔,楼阁散布,琉瓦丹柱,雕梁画栋。檐角之处俱是蹲伏着一只玉制虎形猛兽,手臂般大小,瞳孔处镶着翠绿的宝石,装饰极尽奢华,楼阁之间散布着奇山怪石,平添几分生动。
一座装饰的犹为堂皇的的楼宇前,十余名身着黑衣的精壮男子在门外整齐的站成两列,含胸拔背,垂手而立,面容肃然。身上隐隐透着一股遮掩不住的剽悍肃杀之气,那是见惯了死亡与鲜血才能养成的气势。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撞碎了门扇,口喷鲜血的飞了出来,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狼狈的滚了几个圈之后瘫倒在地,抽搐几下之后不动了。
门外一众黑衣大汉看都没看他一眼,依然静静的站在原地,哪怕木门飞溅的碎片在几人的脸上刮出了血痕,他们的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啊!”一声悲痛至极的吼声在屋内响起,震耳欲聋。
一个身材魁梧,阔口虎须的中年男子站在一片狼藉之间,声音正是他的口中发出,在他的面前翻倒着一张紫檀木书桌,千金难求的方白玉镇纸、一年只出产三只的燕山狼毫笔等等堪称珍宝的物件像是垃圾般散落一地,却无法吸引他丝毫的注意。
那中年男子着一身白袍,衣料华贵,上绣一只栩栩如生的斑斓猛虎,血盆大口,双眼猩红——这是北伯侯特有的标志。当今大商能穿这身衣服的,唯有崇侯虎一人而已。
此刻,他正紧紧的攥着几块黯淡无光的玉牌碎片,仰天咆哮,目眦欲裂。
“吾儿啊!”
两行浊泪从崇侯虎的大眼中流出,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大悲,更不用说崇祟出生时崇侯虎已经快要四十岁了,老来得子,更是视若珍宝,眼下联系着崇祟性命的命牌已碎,说明他已经身亡,这令崇侯虎心中如何不痛?
“不管你是谁,我要抽了你的筋,拔了你的皮,用你的人头来祭奠吾儿!”崇侯虎悲怒交杂,眼中泛起一种直欲择人而噬的目光,咬牙切齿的咆哮道。
他抬起手,袍袖一震,只见一只火红色的小葫芦“滴溜溜”的从他的袖子中飞了出来,见风便涨,眨眼间变作车轮般大小,随着一声呼哨,葫芦中窜出一道乌黑之气,状如网罗,一只神俊的巨鹰从中飞快的飞了出来。
那鹰约有两三人般大小,通体漆黑,不带一丝杂色,鹰喙如精钢打制一般,闪着森然的寒光。
崇侯虎心怀滔天的怨愤与怒火,翻身跃到了巨鹰的脊背之上,在门外一众黑衣男子的恭送声中划过一道漆黑的残影,如流光般迅疾的消失在了天际。
玉桓省临岳市,玄山秘境。
一座光秃秃的浮空山上,既无林木,又无水流,唯有怪石奇岩散布其上。
玉钟子高高的坐在一块巨石之上,面前凭空悬浮着一套黄泥茶具,一注金黄色的茶水在他神识的掌控之下由壶嘴注入茶盏之中,淡淡的水汽氤氲,竟化作睚眦狻猊等异兽之形,在空气中奔跑逐走,逐渐淡化无形。
骤然,他的眼皮微微一跳,流动的茶液、氤氲的水汽、甚至周围缓缓流动着的空气同时静止了一瞬间,下一刻又恢复了正常。
玉钟子的双眉却微微皱起,他大手一挥,茶具如候鸟归巢一般轻盈的落在了地上,分门别类的排列整齐。随后,他阖上双目,一掐指节,开始推演了起来。
随着推演的进行,他的双眉越皱越紧,几个呼吸的工夫之后,玉钟子动作一顿,豁然睁开了眼睛。他双唇紧抿,略显急促的站起身来,纵起一朵云头,眨眼间冲出了玄山秘境,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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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黎白风默默的望着眼前形态各异的两具疑为尸体的存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此时,他倒是希望自己的五感不要那么出众,因为那意味着对事物更敏感、更清晰的感知——无论是想知道的,还是不想知道的。
身为一个修士,他不是没有见过鲜血,但是沾满鲜血的人尸、凶杀案的现场,这些确实是第一次见。
短暂的震惊过后,黎白风以一种自己都有些意外的速度恢复了平静,也没有什么不适感产生,仿佛这些事情在以前经历过一般。
注意到了徐农的胸膛还有着微弱的起伏,黎白风当即决定拿出手机,呼叫救护车,诚然,他一直都看徐农不顺眼,不久之前两人间还发生了冲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冷漠的看着一个生命消逝在自己的面前,却什么都不做。
徐农做过很多错事,但罪不至死。
“呀!!!!杀人了!!!”
还没等黎白风拿出手机,一声穿金裂石的尖叫声就在一旁响起,他蓦然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生正惊骇欲绝的看着这里,浑身还微微颤抖着。
黎白风被这尖叫声刺的心头烦躁,眉头下意识的皱起,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这些举动落在那短发女生的眼中,却成了“犯人作案到了收尾阶段被人撞见于是决定杀人灭口”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