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一边笑着自己的天真,一边握着栏杆,随手往里一拉。
“咔6哒。”
没错,他是太天真,门确实锁了。
“……”
南烛低头看着手中那冰冷的铁栏杆,仅仅是向里偏离了一寸左右,然后就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无以为继了。
他的动作不禁僵住了,场面也陷入了无声的缄默中。
“呵呵。”
南烛把手从栏杆上收回来,又挠了挠头,发出了一道尴尬的笑声,也不知是想打破这尴尬的局势还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情绪。
总之更尴尬了。
挠了挠头之后,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南烛干咳一声,做出一副假装四处看风景的样子,突然不动声色的飞快伸出手,用力的往回扯了一下栏杆。
“咔哒!”
更为响亮的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响起,将“大门真的锁住了你就不要再白费心机了”这件事实隐晦而又直接的表达了出来。
南烛的脸上刻意做出的云淡风轻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狰狞,他一只脚撑地,一只脚抵在栏杆上,双手握住栏杆门,用力的前后摇晃了起来!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剧烈的金铁撞击之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在这空旷的岩洞中不住回荡了起来。
十年后。
洞穴中挂满蛛网,地上的草席长出了青苔,散落一地的东西落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长发及腰,胡子拉碴的南烛有气无力的抓着这依旧乌黑坚硬的铁栏杆,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咔哒”声依旧清脆的回荡在这方小空间中。
一百年后。
洞穴中长满藤木花草,不知那里来的各种小生物在这里安了家,蚂蚁辛勤的在地上搬运着食物,蜜蜂蝴蝶在花朵上纷舞,甚至还有雀鸟飞来筑巢,地面上早已不见了当年的草席等物,唯有靠着岩洞出口的茂密藤条中,依稀可见金铁的乌黑质感,定睛一看,其上还挂着一只森白的骷髅,双手抓着门栏,一脚抵着栏杆,一脚撑地,嘴巴大大的张开,仿佛在仰天呼喊。
一千年后。
山上行人络绎不绝,手执香火,面色虔诚的在山洞前排成了长队,洞中长满鲜花异草,极为绚丽,也不知这些花草是如何在岩石上生根发芽的。洞口却被一扇铁栏杆封起,其上挂着一具几乎斑驳成渣的骸骨,依稀可辨是一具人形。洞前摆放着一尊青铜大鼎,其中香火缭绕。在洞的上面挂着一块金丝楠木大匾,上书“青帝显圣”。
一万年后。
沧海桑田,山峰被海水淹没,在阳光依旧可以触及的海面下,有一处幽深的洞***里长满海草水藻,些许小型的游鱼钻进钻出,调皮嬉戏。洞口被铁栏杆封起,其上锈迹斑驳,已然陈旧不堪,其上挂着一只干枯的骨手,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
十万年……
“够了!”
南烛发出一声厉喝,挥手驱散了自己愈发发散的思维。难道还真要死在这里直到沧海桑田才能出去不成?
想到这,他不禁黯然神伤,默默的倚在了栏杆之上,任由身体缓缓的滑落。
照理说,这个门不是应该不按照自己的所想才对吗?怎么又突然这么配合自己了?
南烛简直是满心的不解与怨念,他总结了之前的经验,果断制定了“装做不相信门会没锁的样子这样一来那扇总是不按照自己所想的门就会‘配合的’真的没有锁这样自己就能离开了”的作战计划。
但是这和想象的不一样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第一次被锁进同一个山洞,第一次发现并利用了这扇铁栏杆门的弱点,而这两件事情重合在一起,又带给我一个完善而高明的逃脱计划,得到的,本应该是成功逃出生天的喜悦,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南烛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了曲起的膝盖,把头低了上去,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珠流下。
是我,是我先,明明是我先动手的,制定计划也好,实施计划也好……
“为什么你会那么熟练啊!你到底锁过多少人啊!”
南烛豁然抬起头,目眦欲裂的看向那扇冰冷的铁栏杆,大声的喊道,两行泪珠在他的眼角滑落,砸在青黑色的岩石地面上,浸湿了一小片石面。
铁栏杆依旧伫立在那边,纹丝不动,最后一缕夕阳的光扫在其上,乌黑的栏杆上亮起金属的质感,仿佛在嘲笑一个智障。
南烛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无力的倚倒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用一种嘶哑的声线喃喃说道:“逃离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因为这个栏杆,它不让啊!成功中举,已经不需要了。因为我现在,出不去啊!但是,我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
“吱呀——”
南烛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蹭”的一下从地上跃起,哪还有丝毫的无力与伤感?他向着正缓缓打开的栏杆门豁然看去,只见一只灰色的野猫位于门口,正缓缓的收回自己的前爪。
南烛当即就认出了这只猫正是上午咬着他手指头不放的那只山寨吉祥物。此时,它的一张猫脸上人性化的露出了类似于“厌烦、难受、无奈”的神色,颇为怨念的盯着他。
什么情况?
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唯有铁栏杆门在岩石地面上摩擦的声音在洞中回荡,南烛怔怔的看了看那只收回的猫爪,又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