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荷荞猛然从浅眠中醒来,她把藏在怀里的药瓶拿出来握紧在手中,她要马上去做一件事,这件事不能告诉郑泽信。
若是他知道她遭到这样的事就是为了救郑家,会有多内疚,可这不是他的错啊,她不要他这样。
她整理了一下着装,打开门就看到守在门口的霜灵,正好。
“霜灵,我要去一个地方。”
霜灵不知其中曲折,只记得那个叫郑泽信的少年让她好好看着赵荷荞,但是对于郑泽信,她并清楚他的底细,沈家若是沈太傅和老夫人都不在,就是河清少爷和荷荞小姐说话最有权力。对于赵荷荞的吩咐,她自是无法反对,只是,“风灵姐姐说过,这个时候不宜出门,小姐有什么事吗?”
“听着,”赵荷荞扶住她的肩,严肃道:“这件事很紧急,快走!”
霜灵听见紧急再也不敢耽误,“是。”她见赵荷荞还有些虚弱,便抬起她的一只手臂搀扶而行。
快马加鞭,赵荷荞要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兰子君所在的住所。
“兰姐姐,给你。”赵荷荞把手里的药瓶递给兰子君,“应该不是假的。”
“我看看,”兰子君打开瓶盖,细嗅了片刻,然后拿出一粒捏碎了一部分进一步观察。
赵荷荞紧张道:“怎样?”
兰子君收起脸上的古怪,淡淡道:“是真的。”
赵荷荞松了口气,道:“给郑候服下。”她一边吩咐着身边的霜灵,“霜灵,你把这些药送去郑家喂给所有人。”
“是,小姐。”
“六公主,能否告诉我,”兰子君一边给郑涼海喂药一边问道:“给您这解药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荷荞苦涩一笑,“兰姐姐,我现在不是公主了,你看着称呼就好。”
“你的兄长大家都叫他清公子,那便叫你荞小姐吧。”
“好。”
赵荷荞脑海中出现许若婉的身影,内心一顿难受,随即皱着眉头回答兰子君的问题:“那个人不过一个卑鄙的爪牙,我以前以为她只是个草包花瓶,没想到她心机重得狠……我这次真的是败得无奈。”
“什么?”兰子君没有听到她后面那句转过头问道。
赵荷荞摇头,道:“兰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头绪,不然为何问这些?”
“我……”兰子君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一个沉稳嘶哑的声音的打断。
“你这贱妇!”这便是郑涼海悠悠转醒后的第一句话。
兰子君连忙上前按捏他的穴位,让他镇静下来,一旁的赵荷荞也倒了杯水俯身弯腰喂给郑涼海。
郑涼海渐渐清明,视线首先扫到周围陌生的环境,先是疑惑加警惕,在看清眼前之人是赵荷荞之后就放松了下来,“公主,我怎么会在这……”他说这句话的同时,断层的记忆也在慢慢拼接,不一会就激动了起来了,“是您救了我?”
赵荷荞扶住他,“郑侯不要乱动,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脸色苍白的老人满眼悲伤,病蔫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他想要跪谢却无力去做,只能带着无奈的语气对眼前的少女道:“多谢公主相救。”这句简单的话却包含了他的万千情绪。
赵荷荞握住他的手,“郑候你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才不枉我们的辛苦。”
郑涼海重重点头,眼中出现红润,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往四周望望。
赵荷荞猜想郑涼海在找自己的亲人,便道:“郑侯放心,他们没事。”
“他们人呢?”
“还在郑家宅子里,我刚让人把解药送去。”
“那个贱妇,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郑涼海一阵猛咳。
贱妇?赵荷荞注意到郑涼海从苏醒后叫过两次这个称呼,妇指的是女人,那郑涼海说的是谁呢?
许若婉吗?又或是……
“郑侯先好好休息,有什么晚会再说。”她拍拍他的背。
“这事不能拖,公主,我中毒是因为温氏那个贱女人,她还对全家都下得去手,要提防她啊!”
赵荷荞不由惊讶,竟然是温氏,那么那次她和樊叔叔跟着去的那次,就是早有预谋的,温氏是那些人中的一员,从中又做了多少事?还有……温氏与郑候夫妻多年,福祸与共,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郑侯对死士的事可有印象?”
“死士,怎么了?”
“郑候……死士的控制权已经不在你的手上了。”
“什么?不可能,除非我疯了!”
“郑候冷静一下,听我说,你中的……是丧失思考听命于他人的毒。”
“天啊……”郑涼海原本不好看的脸色更加惨淡了,“要乱了……要乱了……”
赵荷荞扶住他,“郑候,那些死士还能召回吗?”
郑涼海苦笑摇头,“死士之主一生只会下一次换主令。”换了主人后,原本的主人就不再是主人了。
“郑候……别担心,万事还有人扛着。”
“你指的是泽信?”郑涼海抬眼看她。
她认真地点头。
“是啊,那个孩子是不错的……以后,就交给你们了。”他欲站起来,辛亏借着赵荷荞的搀扶,腿脚没有虚软。
“郑侯想现在回府吗?”
“自然。”郑涼海的眼神却坚定而有力,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马上回去整顿郑家,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卫大哥。”赵荷荞望向这里仅有的青年男子,虽然文弱气质,但也比女子有力,这里也只能是他去背郑涼海了。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