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赶忙又问了一遍,“您说您孙女的名字是?”
“艾琳。”
老妇人调整了自己的发音,让这两个字听上去更清晰一点。
是的,我听清楚了,艾琳!这里居然是艾琳的家!
我内心的震惊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若不是强忍着,只怕自己此刻已经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赵红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狐疑地问:“怎么了?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对了,您得知孙女出事是在哪一天?”我必须证实对方口中的艾琳,和自己所想的是否同一个人。
赵红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好一会才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前天的晚上,具体时间我不记得。唉,这人老了,记性也不好,别说是几天前的事,就算是当天的,有时也记不太住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没错,自己也是前天10月19日的夜里得知艾琳死讯的…
10月19日…
我将目光移向了那本日记,一直以来,自己好像都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时间。
日记的时间!
或者说自己从没把这里的事情乃至司机和那个神秘人,跟两天前也就是10月18日的命案联系到一起,现在从赵红的叙述以及日记上的内容来看,可以肯定这栋小楼的主人艾琳,就是密室谋杀案中死者李清的同事。
而她已经在前天遇害了!
“警察同志,我孙女她……”
“她已经不在了。”
我随口一答,可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把事实告诉这个年迈的老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赵红闻言先是一怔,原本还保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也从她苍老的脸庞上褪去了,她没有哭,泪水并不是悲伤的唯一诠释,我很想安慰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反正不会是节哀顺变之类的客套话。
好在赵红比我想象中要坚强得多,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哽咽地问:“小琳是怎么死的?”
“对不起,现在案件还在侦破之中,我不方便透露,请您谅解。”我找了个借口蒙混过关。
赵红又叹了口气,神情疲惫地站起来,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请您等一下,能不能容许我再问几个问题?如果您愿意的话。”
虽然不想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但我更不想放过这千载难逢的问话机会。
赵红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平静地说:“你问吧。”
“艾琳是你的孙女?”
“是的。”
“那她的父母呢?这里只有她一人居住吗?”
“据我所知是这样的,她的父母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就过世了,这里的房子也是他们留给小琳的。”
“她结婚了吗?”
“没有,其实这事我也催过,可她好像另有打算,至于什么打算她也没和我说。”
“那她出事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没有,我们上次通电话还是在一个星期之前。”
“那她没有什么关系密切的朋友?或者是男朋友?”
“从没听说过,其实她的私事我并不了解,要不然我也不会对她出事毫不知情。”
“除了您,艾琳身边还有什么亲人?”
“唉~”赵红突然叹了口气,“没了,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看着自己的至亲一个个从身边离开,却又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老人的眼眶湿润了,她神情倦怠地望着我,等待接下来的问题。
“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您的合作。”我有些于心不忍,加之也确实想不出还有什么好问的,“要是今后您再想起什么,可以直接打电话到警局。”
赵红点点头,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犹豫了好一会才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琳?”
“等调查结束我的同事会再跟您联系的。”
赵红沉默了,我们都没再说话,我就这样扶着她下楼、出门,目送她孤独地离去,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苦涩滋味。
白发人送黑发人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受?我不知道,我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老人?虽然我已经这样做了!
抬头望天,雨后的蔚蓝色天空纯净、透亮,还有淡淡的彩虹挂于其上,身旁一片静逸,零落的房屋也不再显得孤独,让我有种置身世外的感觉。
我轻轻吐了口气,将心中的感伤吹走了些,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要不然赵红的悲剧又会在我的身上重演,那是自己永远都不想看到的。
我突然有些感慨,人生便是如此,永远充斥着各式各样意想不到的事情。
小楼主人艾琳的身份被确认,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进展,这让原本七零八落的诸多线索都有了联系。
而我,也渐渐了解自己此来的秘密任务应该就与艾琳的死有关。
所以,接下来的调查比之先前顺利了许多,唯一让我感觉不适的就是自己一晚上都得呆在这里,呆在死人住过的房间里,躺在死人睡过的床上,盖着死人用过的被子,如果自己不想在半夜里被冻死的话。
司机如他所言第二天一早便开车接我来了,在他到达小楼前的几分钟我的大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的惊人事实。
我在凶案现场忙了整整一天,竟然没有遇到半个警察!
艾琳死了只有三天,而且并非自杀,案发现场是不可能没有警察把守的,那他们人呢?擅离职守一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