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从庙里顺手牵回来的那些墨玉棋子,每一颗起码价值五千个酱肘子,二蛋心里乐开了花,逢人就露后槽牙。只是有一点,后恨当时目不识“棋”,没把那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全都一窝端。
黑棋都这么名贵了,和它一个盘上的白子价值还能差到哪去?
二蛋喜忧参半啊。
对于“拿”棋子这样的事,他心里没有半分愧疚,四五个金饼子都扔到你的功德箱里去了,还不让回回本?
礼尚往来嘛。
二蛋对于天降的一笔横财,打算叫上华家父子和鄂师傅大淳豪吃一顿。毕竟在华府这么些日子,受到如此盛情款待,他也想投桃报李一番,于是就提出了去酒馆里大摆一桌的想法。
华老爷子因有要事在身,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鄂老头干脆蒙着头睡大觉,根本没搭理他。大淳哥则要修习刀法,也没跟着去。
所以只有华府大少爷华世忠,和华府少奶奶周妙珍随他一同前往。
周妙珍出身极为显赫,父亲是关内道按察使,北林王朝的从二品大员,负责关内道巡查之职,掌管刑法,考核吏治,乃是天子近臣。在关内道中,是和节度使大人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朝堂之中,对于子女婚事,一般都讲个门当户对,比如大将军之子,迎娶尚书家的闺女,枢密使的庶子,配个节度使的嫡女,诸如此类。就算略有偏颇,也不会相差太远,也没听说过县令家的少爷,迎娶过三品以上大员家的小姐。
可关内道按察使却硬生生坏掉了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将发妻生的二女儿,嫁到了华府中。
华家在泾州城内大名鼎鼎,但到了庙堂高阁之中,就成了舞枪弄棒的江湖人士,这种无品无阶的庶民,绝对入不了那帮勋贵大老爷们的法眼。
况且周妙珍知书达理,仪态超卓,除了丰腴一些,脸庞生的也不差,这让暗地里爱慕她的那些将侯子孙们,大骂华世忠这小子走了****运。
骂归骂,谁也没人敢来触这个霉头,当华老爷子手中的大宁笔枪,和他泰山老岳丈是吃干饭的不成?
捅你满身血窟窿,你也得认倒霉。
想告状?随便告。
最好告到掌管关内道刑法的按察使那里去,至于谁下大狱,傻子都能猜得出来。
所以就连泾州刺史大人,也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对华家的人恭敬相待。
揽月楼是城中名声最大的酒楼,也是最为豪奢的地方,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吃不着的。
揽月和华府同处城中最繁华的地段,离得不是很远,三人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这座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的酒楼前。翻身下马,善于察言观色的店小二见到华府大少爷来,忙去上前阿谀奉承,带他们上到二楼,挑了一处可以欣赏城内风景的桌子,待客人坐下,才去端茶倒水。
这间揽月楼是华家的财产,酒菜极为昂贵,华世忠也知道二蛋绝对称不上大方,从上次他丢了个银枪头就急的满嘴燎泡的事上,就可见一斑。
所以为了看二蛋点菜时的表情,专门带他到这里,也没去三楼的雅间,而是在二楼大厅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一肚子坏水的华世忠,盯着满脸尽是黑线的二蛋,肚子都快笑爆了。
每个菜肴的价格,为了方便食客浏览,都用木牌挂在墙壁上,二蛋此刻望着那些小小木牌,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个酱肘子,居然要三两多银子!
一盘炖羊肉,居然要五两多银子!
这个价钱若放到外面,都能买一头猪一头羊了!
若是在娄家村中,都能娶好几个媳妇了!
二蛋擦了擦头上的虚汗,笑容尴尬。
这个家伙还不算吝啬,点了两荤两素,都是价格适中的菜肴,只不过吃的时候,表情僵硬,手上的筷子夹的那叫一个生猛呐,大有鄂老头开山刀法的霸道意味。
周妙珍看到他愤恨的小脸,拿青葱玉指戳了戳丈夫坏笑的脸上,轻轻说道:“别听你世忠哥胡说,要是不够了再要,这是咱自己家的酒楼,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在乎价钱。”
二蛋猛然抬头望向华世忠,看到对方的笑得前仰后合,也知道被捉弄,一气之下,夹起一块鸡肉就像华家大少爷扔去。
华世忠也不甘示弱,捡起一块骨头就塞到二蛋嘴巴里。
“呸呸呸”,让二蛋连连吐口水。
这俩混的时间长了,也不分尊卑,没个大小,经常这样打闹嬉戏。
要是让华老爷子瞧见了,估计华世忠又得挨上几个大脚印子,给定个不敬之罪。
俩人正在闹着玩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这不是世忠老大吗?怎么在这二楼吃饭呢?哎呦,这是从哪个楼里弄来的花魁,怎么这么丰盈,难不成家里嫂子还没吃够,出来找花魁也是这个刁钻口味?”
一行四人站在他们身后,均是锦衣貂裘,其中一位长脸的公子哥开口笑道。
只不过这个家伙没什么眼力价,看不到华老大的挤眉弄眼。
周妙珍刚才正在低头吃菜,听到有人似乎“讽刺”自己,抬头看去,望向那个公子哥,轻风细雨道:“民女周妙珍,可当不得刺史家大公子如此称赞。”
刚才出声的正是泾州刺史家的大公子刘显瑞,看到桌子上的女子是周妙珍,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位周家二小姐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传闻她还小的时候随着父亲在都城生活时,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