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切后,西临发生的一切又活生生的回到了我纷乱脑海里。其实我在回来的路上就想扑在妈的怀里大哭一场,把我和林烨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她。但等到我终于踏入北原那久违的土地时,我那颗漂泊躁动的心却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西临的一切已被我抛在了脑后。在这里,我不再是一个时时得带着精致妆容生活的小白领,不需要藏起自己的喜怒哀乐。如果打碎了牙,吐出来就是,也没必要强颜欢和着血泪笑往肚里吞。在这里,我没有秘密,也不需要伪装。这是孕育我的另一个子|宫。
回来这么久以来,我以为西临的一切都已经被我淡忘。但没有想到,此刻却被一番“偷听”悉数勾起。故事太长了,我不知道该从何处讲起才好。为了叙述的便利,我想,还是从我动身以前的那个“惹事儿”的宴会说起吧。
十月份,公司庆功宴上,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上司假借酒劲儿明目张胆的把咸猪手伸进了我的裙底。我朝他笑了笑,转身娉娉婷婷的走出去。男上司踉踉跄跄的跟了出来。在一声甜腻腻的小宝贝还没有喊完的时候,他肥胖的身子已经轰然倒地。我淡定的穿好十公分的高跟鞋,看着他由于意外而睁的特别大的浑浊的眼睛。鲜血顺着他的脑袋流下来,很快就模糊了他整张脸。
一个路过的小姑娘瞬间吓得大叫:“杀人啦!”
林烨把我从警局领出来,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在西临宽阔的大路上。我赤着脚,穿着简单的丝质小黑裙,左手拎着我那十公分的裸色高跟鞋。从江上吹来的风很大,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冷。那一刻,我甚至想大声唱歌或放声大笑,因为我觉得自由,前所未有的自由。
那个快五十岁的老男人,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于年轻女人身体的渴望。在我第一天到公司报到时,他色眯眯的眼神就越过其他三个新成员一直落在我身上。
从那时开始,假装不小心的揩油事件会经常发生。昭然若揭的不良用心,却用无意的幌子做着冠冕堂皇的遮掩。而那充满赤|裸|裸|欲|念的眼神,投射在身体上每一寸被布料遮住的地方。这种被视|奸的感觉让我忍无可忍。好在,庆功宴上,他终于耐不住要对我下手了。
这让我心底积攒了许久的羞辱感一下子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然然,你以后能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的脾气?”走在我前面的林烨忽然止住了脚步。
“你老婆被性|骚扰了哎。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就算你不抡起拳头来替我报仇,至少也应该称赞我干的漂亮吧!”我闻言惊住了,仍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正经点,好么?”林烨很无奈的看着我哀求道。我看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一丝玩笑的成分。但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找到。林烨是认真的。
任我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从警局出来以后,林烨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我拼命忍住眼泪,低着头,咬着着嘴唇固执地追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不懂么?”林烨忽然拔高了声音,他情绪一上来就会是这样激烈的口气:“然然,做事情以前能不能先想一想后果。要是你今天把人砸死了或者砸成脑震荡了怎么办?”
“他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么?”我忍不住嘟囔着。
“是!他是活的好好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他脑震荡了,万一死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砸死了他,大不了我就去坐牢呗。”我生气的嚷道。
“坐牢。哼。说的倒简单。一旦坐牢,你一辈子就毁了。什么狗屁前程,什么狗屁未来,都和你没半毛钱的关系了。你难道想一辈子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下么?就为这样一个人渣!啊?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值得么?你怎么就不能改改你那随意妄为的性子!”林烨见我听不进他的话,在路边痛苦地转来转去。一边转一边气咻咻的教训我。
我看着林烨气愤的样子,委屈的不能自已。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坚强的臂膀和依靠是我所有的安全感,可为什么在我受到伤害的时候他不安慰我却反而不管不顾地对我横加指责呢?想至此,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我一边哭一边朝他大喊:“值得不值得,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行了吧?那人渣都把手伸到我裙子里了,难道我还要忍气吞声么?”
“我不是让你忍气吞声。他骚扰你,你辞职就行了。有必要把人家打的头破血流么?”林烨彻底没了脾气,虽然隔了很远,路灯又昏暗,但我仍然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了深沉的疲惫和无奈。
“难道就这样算了么?”我含着泪轻轻地问林烨。在那一刹那,我忽然感觉所有的力气都离开了自己。从脚下传来路面的坚硬触感,让我几乎忍不住弓起脚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来做事,怎么能全凭自己的好恶呢?能忍还是要忍。不能忍咱就换一个。没必要太较真儿,是吧?”林烨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口气忽然软了下来,然后脱下他的外套裹住我。转眼间,我已经负在了他的背上。
“我较真么?”我趴在林烨的肩头,问他。心里是一股茫茫的感觉,就像是龙卷风刚肆虐过的大地。
“嗯。你就是太认真。”林烨答道,然后顺着桥边一步步往回走,“这样的人,早晚是会受到惩罚的。遇到这样的事,你尽力避开就好了,干嘛硬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