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峰一侧山腰处,简易的住房在一处天然的空地上有序的搭建着。一名青年汉子肩上扛着一根粗大的树干走来,脚步稳健面容肃穆,周围之人纷纷忍不住赞叹。从人群中忽然站起一名身材异常高大的男子,待青年汉子将木头卸下后,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的道:“你跟我来。”
前方溪水孱孱,太阳已经全部从天际探出了身来,身形高大的男子在一处树阴处站住了身子。青年汉子缓步走上前,桀骜的看着身形高出他一截的男子。
“你不用这么看我,无论我对你,或者对你的族人做什么不过都是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要怨只能怨你们不够强,怨你们运气不好,要怪就只能怪你没有死的勇气。”
“我并不怕死,若只是我死,你便能放过我的族人,我又何惜此身。”
青年汉子的语气从容,一幅慨然赴死之状。高个男子却只是淡然一笑,摇头道:“我当然不会让你死,留着你是有大用处的,怎么会让你轻易的死去。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攻下白岩峰后,我甚至可以建议让你和驻守白岩峰。”
“让我驻守,你们放心么?”青年汉子恍然道:“你们好算计,想不到堂堂青龙山的四大堂主,居然也是如此精与权谋,拿人软肋的无耻小人。”
“哈哈~~!”
高个男子大笑道:“看来你自名莫扬名,不出大山连这天下形势都看不透了,现今天下施行的是诡道,能达到目的即可,有何须去在乎到底使用什么手段。而且你现今是我朱大可的阶下囚,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朱大可的话让站在一旁莫扬名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待他再次抬起头时,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不忿,坦然道:“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我需要你的人从侧翼进入白岩峰主峰,待发动总攻之时,你们作为一只奇兵从后包抄将山中顽抗势力,一网打尽。”朱大可语气冷冽的道。
莫扬名震惊的道:“你们,你们把天庆府攻下来了?”
朱大可淡然一笑:“昨日晚间收到的飞鸽传书,天庆府已经属于我青龙山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从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马,即便是梅风岭十八家势力都合在一起,想要攻下天庆府都不是易事,你青龙山是如何做到的?”莫扬名难以置信的道。
对于这个问题,朱大可并不想回答,只是轻瞟了其一眼道:“这个就不需你知道了,但有一件事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如今的梅风岭已经没有什么十八家势力,在不久的将来只会有一家势力。”
莫扬名沉吟片刻后,愤然道:“你们和外部势力勾结?”
“哼,什么叫外部势力?现今天下混乱,对于朝廷来说我们都属于需要被剿灭的势力,还有什么比壮大己身更重要的?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三天后我要拿下白岩峰,我再问你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莫扬名自嘲的一笑:“我还有的选择吗?”
......
白岩峰议事大殿,林飞是第一次到这儿来,但在主位上坐着的两个人他却是相当熟息。只是半月不见,韩齐与白无常两人明显苍老了不少,特别是韩齐,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此时却是眼窝深陷,颧骨凸起。林飞猜测他必然是已经知道此时天庆府的情况,无可奈何之下,可不就只能是干着急么。
“没想到你小子居然也还活着。”韩齐打量着林飞道:“而且看起来还活的不错,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说吧。”
林飞冲着两人拱手道:“就在下所知道的情况,对于韩统领和白峰主来说都是相当不利,天庆府已经被攻陷,白岩峰也危在旦夕,此等危局,存亡只在旦夕之间了。”
韩齐并未显惊讶,沉吟片刻后说道:“从入山被围后我就已经猜到了结局,真是好算计呀。”
白无常面有惭色的道:“韩老弟,都是我害了你呀,若非......”
“不用说了,既然他们安排的如此详细,即便我不来这里,想必对方也会有别的应对之法。”韩齐看着在座的众人,接着道:“确实如这小兄弟说的一样,此刻在座的诸位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若是有人觉得害怕想要离开,我韩某人绝不为难,但若是选择留下,一个个的都得要给我拼命,若是有人临阵脱逃,老子先拿他祭旗。”
在场之人默然不语,并未有人急着表态效忠,可能在如此时刻,这些也都是多余而已。又或者在座的都是韩齐的手下,他们都还沉浸在天庆府被破城这一事实的震惊中无法自拔。毕竟那里有他们的妻儿老小,如今怕是依然遭受了敌人的凌辱。
“兄弟们此时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天庆府中有着大伙儿的父母妻儿,我韩齐的妻儿也在其中。想必......”说到此处韩齐的已经双目通红,泪水连连,但语气依然硬气道:“正因为如此,咱们更不能放弃,你们的父母,妻子,儿子,都在等着儿子,丈夫,父亲,等着你们去救他们。”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动容,甚至多数已然是泣不成声。
林飞垂手站立在一旁,心中感受却是五味杂陈。或许韩齐只是有感而发,但此等言语对于众人的鼓动,所起到的作用必然是巨大的,所谓哀兵必胜,希望在场之人都能活着见到自己的家人吧。
韩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道:“好了,哭也哭了,是个爷们就想办法将老婆孩子救回来,以后咱们弟兄只流血,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