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身上佛气精纯,甚至不在古龙寺主持之下,难不成是潮音寺或镇江寺的僧人?”张易再度取出一坛美酒,顺道表示自己的好奇。 .?r?a?n??e?n?`o r?g
大周寺庙极少,黄龙溪古镇的三座寺庙名气颇大。
光头男子摇头,道:“贫僧莫苍峰,大秦弥陀寺行脚僧,跟古龙三寺没有瓜葛。不久前行脚来到南都,但此地太过豪奢,不适合我这等贫苦僧人。”
“原来是大秦高僧。”张易这才明悟,此人修为虽不及古龙寺那位老僧,浑身散发的佛性却更为精纯,接近传闻中的金刚之体。
佛性凝聚成型,立地金刚,强悍异常。
莫苍峰随手将嘴角的酒水抹去,道:“贫僧称不得高僧,只是一个喜好酒肉的佛门弃徒,兄台这菊花美酒的确甘淳,但烈性不足,可惜可惜。”
“大师太过谦虚了。佛家弟子大多谨遵戒律修身养性,晨钟暮鼓自是值得称道,如此这般也不过是为了培养身上的佛性,塑造自己的心性,但我观大师佛性醇厚,必是跳过大多数佛家弟子都要经历的步骤,直指佛道本真。”
张易侃侃而谈,他前些日子见过古龙寺主持大师,对佛道修行颇有兴趣。
而且他看的出来,莫苍峰体内佛性之中,竟然同时蕴含着无穷杀气,恐怕还是个嗜杀之人,两种气息竟然能缠绕在一起,在佛家修行者中当真算是特例。
莫苍峰砸了咂嘴,低头闻了闻酒坛散发的余香,一连喝了张易两坛美酒,他可不好意思再度索要,靠在船舱上跟张易聊起天来。
“想不到兄台对佛道还有了解。这些简单的道理,可不是寺庙里那些秃驴能够想明白的。就拿潮音寺那个主持,我不过是想跟他们化些鸡鸭鱼肉和美酒,他们竟然呵斥我一顿,将我赶了出去。”
“兄台你绝对想不到,贫僧偷偷摸入他们弟子的厢房,竟然发现不少人藏着肉食和美酒,甚至有几名弟子,床头藏着不堪入目的春-宫图。”
莫苍峰咧嘴直笑:“那天晚膳前,我将酒水兑进汤中,肉食混入素食当中,他们竟然吃的津津有味,跟平日里无甚区别。想到这些披着佛家弟子的皮,却没有丝毫佛家弟子的心,我便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张易轻笑道:“大周大楚毕竟不像大秦,大师无需介怀。对了,大师竟然选择行走天下,不知下一站要去何处,身上若无银钱,我可以相赠一些。”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贫僧居无定所,随心而至。至于银钱就免了,贫僧是出家之人,喜欢酒肉已然犯戒,如若再沾染上金钱美色,那就当真没救了,将来肯定要被打落无间地狱。”莫苍峰微微摆手,谢过张易。
午时一到,船家准备好了午膳。张易支付给他双倍船资,他自然对莫苍峰没有什么看法,笑脸盈盈,请两人用餐。
此番午膳的食材,跟张易曾经用过的“河水煮活鱼”有些类似。
黄泥制成的炉子上方搭着铁锅,里边放好了佐料,不多时就滚烫起来。铁锅中除了切好的鱼肉,还加入豆花和各色蔬菜。
这种豆花名为富顺豆花,产自南都不远处的一座小城富顺。豆花绵而不老、嫩而不溏、洁白如雪、清香悠长,窖水清热祛毒、醒酒解腻、回甜止渴。若是搭配独特的蘸水,就算直接使用米饭,都蕴含极佳的口感。
将这等豆花放入锅中和鱼肉一起烹煮,味道又跟“河水煮活鱼”不同,就连张易都有些食指大动。
莫苍峰更是有些按捺不住,他手中佛气微微运转,注入黄泥炉中,火苗受到佛气刺激,顿时更加炙热,很快就将里边的东西煮熟。
两人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开始享用美食。
莫苍峰不愧是特立独行的佛门弟子,张易方才干掉两块鱼肉一块豆花和三块素菜,整个铁锅中的鱼肉便没了,只留下豆花和素菜在其中翻腾。
张易抬起头来,震惊异常,这般滚烫的油汁,就算是佛法高深的修行者,吞进腹中滋味也不好受吧。
莫苍峰颇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我再让船家送几条鱼进来,咱们今日吃个尽兴。”张易微微摆手,民以食为天,爱好美食是人族通病。
莫苍峰连忙制止,轻声道:“莫要喊他,贫僧行走江湖多年,最拿手的就是不花钱吃饱肚子。这秋水滚滚东流,最不缺的就是河中的鱼虾,待我捉几条起来便好。”
说罢,他挥手就从江中抓起几条大鱼,熟练的将其宰杀,打理干净,放入铁锅中烹煮,眼神期待,手中的筷子轻轻抖动,着实对这种美味很是期待。
张易咧嘴微笑,莫苍峰当真是位有趣的僧人,时而自称“贫僧”,又时而自称“我”,但行事作风丝毫不拘泥于物。
在他思索之时,莫苍峰再度解决了整整一条大鱼。
张易微笑瞬间化作苦笑,若是自己再胡思乱想,今日恐怕就不能满足口腹之欲。他紧握筷子,宛若握住文宝龙狼笔,要进行一战惨烈的战斗。
渔船到达利州城,张易向船家支付了双倍船资,让其欣喜不已。张易给的船资本来就高,此番支付双倍,比起他往常三趟挣得都多。
“莫兄,我来利州城有事要办,这便要同你告辞。对了,利州城中的豆腐和凉面是伏流一绝,你若是有兴趣……”张易说到一半,连忙打住,自己才跟莫苍峰待了两日,怎地已经变成一个吃货。
“张兄,不知你要办何事?若是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