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金玉的事,我也听说了,只是如今这情势,我恐怕不能喝你们两人的喜酒了。”
孙成蓦然一怔,随即不情愿地笑了笑:“公子所虑不错,吕禄已经开始行动,正在四处搜寻公子的下落。我刚刚打探过李府,此刻也已经被严格控制。”
说完,将眼睛望向别处。母亲的心思他何尝不明白,与金玉长时间的相处后,也觉得对方是个好姑娘,甚至有一丝章婧的影子。
但此刻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公子和婧儿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见嬴轩面露愁容,孙成接着劝慰道:“长安已非公子久留之地,还望公子早日离开。”
嬴轩幽幽地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到房外。
如今的长安城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牵绊,他完全可以挥一挥衣袖,绝不回头。
刘姿并没有戏耍他,这次情报非常准确,如果不是她的通风报信,自己的下场还真不好说。
所以和这位大汉公主的恩恩怨怨从此两消,大不了以后不再见面,况且此一别后必是仇人,也就更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嬴轩已经打算复国,那么大汉就是他最大的敌人。只是处于处于西汉初年,汉朝蒸蒸日上的时候,唯有使它窝里斗,才有一线希望。
人往往是自己“作”死的,一个王朝也一样。
事实上,几年后西汉确实也出现了一场浩劫,那便是陈平、周勃等人平定诸吕,匡扶刘氏。
这次争夺皇权的动乱中,流血自然是有的,但仅仅发生在长安。嬴轩觉得这些还不够,波及的范围似乎可以再广一点,最好能让天下的黎民百姓掺和进来。
眼下吕氏势强,刘氏暗弱,嬴轩自然会处心积虑地帮助处于弱势的刘氏,这样一来两者之间便可以势均力敌了。
刘姿是吕后的女儿,自然算是吕氏的人,也就是嬴轩当前的敌人。
诚然,世间并没有永恒的敌人,当刘氏和吕氏的实力反转时,嬴轩的敌人也就随之改变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凡是与嬴轩有过接触的人,全部被吕禄控制了起来,但逐个审问以后,所有人都不知道实情,李轩的秦嗣身份仍然不能确定。
吕禄为此郁闷了许久,深思熟虑以后,并没有大开杀戒。一个人可能在酷刑下说谎,但所有人都说谎,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因此他认为无论李轩是不是秦嗣,这些人显然都是不知情的,而且他也不认为李轩会依靠这些“乌合之众”。
最关键的一点,他们还有利用的价值。吕禄不得不承认李轩是把赚钱的好手,每月进献的钱财是吕四的数十倍还不止。而这些人多是李轩的伙计,正是他们间接地为自己赚钱。
抓捕行动声势浩大,但由于吕禄严密封锁消息的缘故,外人并不知道详情。他甚至放出风声,扬言李轩是南越派来的长安的奸细,南越太子赵昂正是他救走的。
一时间谣言四起,长安城中的百姓也在暗中地谈论此事,剑舞坊坊主经常出入吕禄的胡陵侯府,那是人尽皆知的事。
而胡陵侯突然翻脸,大张旗鼓地抓捕这位坊主,显然并不是谣传的那样简单。
百姓尚且这样认为,其他人更不例外。短短几日内,长乐宫、宜阳公主府、右丞相府、太尉府等传递消息的人络绎不绝。
嬴轩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了。
孙成继续说道:“那日按照公子的吩咐,属下专门找来一男一女,打扮成公子和婧儿的模样,堂而皇之地出了城。
为了让其他人相信,两人还在城门口故意寻事,与人打了一架,当时围观者甚多,总有几个见过公子的。”
嬴轩笑着点头:“我在长安一直深居简出,真正见过我的人屈指可数,多数人只是听说过我的大名,而从未见过面。
如此一来,蒙混过关并非难事。而且我出门必定带上婧儿,这也算一个显著特征,再加上自报家门,他们不相信也很难了。”
孙成附和道:“确实如此,如今城中所有人都已相信剑舞坊坊主离开长安,不知去向。
想必过不了几日,城门的盘查就会松懈下来,倒时公子便可自由出入。”
嬴轩从得意中冷静下来,担忧道:“仲父和信芳仍没有消息,我实在有些担心!他们不知道长安的情况,一旦毫无防备的入城,我怕……”
“李姑娘是剑舞坊的人,许多人都知道,一旦被吕禄的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先不要担心,我即刻回去再加派人手,一定不让李姑娘进城。”孙成说罢,起身告辞。
还未走出门口,又急急地退了回来,拱手道:“差点忘了还有一事,这件事……”
“有话直说!”
“昨日张忠在公主府侍卫的陪同下,出了公主府,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寻找机会下手。
一路上,张忠左拐右拐,竟然去了吕禄府,他趁着侍卫不注意的功夫,一溜烟地跑进了侯府大门。”
嬴轩握紧拳头,锤在案几上,大怒道:“这厮竟然去投靠吕禄,我真不该一时妇人之仁,酿成如此大祸。
他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孙成早就料到嬴轩会大发雷霆,谁又能忍受最信任的人背叛自己呢?但同时他也明白,这种时候无论自己如何劝说,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偷偷地找来了章婧。普天之下,能安慰公子的人也只有婧儿了。
章婧知道大概后,迟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