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来年太子复立一事。要知晓,保龄侯府是摆在明面上的太子|党,如今太子被废,老侯爷也过世了,他们才消停了下来。可等来年太子被复立,指不定又要抖起来了。偏生那拉淑娴很清楚,待过上两年,太子又会再度被废黜,那时候……

“弟妹缘何不愿往侯府去?”那拉淑娴低头思量了一下,没能琢磨透,索性直接开口问道。

王夫人苦笑连连:“还不是因着侯爷夫人?不对,如今该唤一句话老侯爷夫人了,以咱们的辈分,唤作舅母也可。”

“老夫人曾为难过弟妹?”

“倒是不曾。”王夫人顿了顿,像是在思量甚么,好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晓该怎么说了。对了,我记得保龄侯府是在大嫂您嫁过来的前两年离京的,这么说来,大嫂您其实从未跟老夫人打过交道罢?”

“确是不曾。”

“唉,侯府这位老夫人哟,我却是见过好几回的。那时候我还没跟我家老爷定亲,甚至那时候她还没嫁到侯府里,她定亲早,成亲却晚得很,又因着咱们几家的长辈素日里都有些交情,我倒是在宴请时同她打过好几次交道。怎么说呢?老夫人的性子有些异于常人,不大像是世家贵女。”

王夫人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可惜那拉淑娴完全没领会到她的意思。

不大像世家贵女的意思,难不成是说侯府老夫人只是个小家碧玉?可若是如此的话,也用不着这般为难罢?那拉淑娴想起自家娘家三嫂,虽说出身高贵,又是家里头几代中独一个姑娘,可奈何模样身段都不出挑,性子还有些怯弱,瞧着全然不似贵女,反而像是那等小门小户出身的一般。可纵是如此,张家三太太也并不难相处,唯一要注意的是,跟她说话不能太绕了,不然她完全听不明白。

“是说话不大周全吗?”那拉淑娴试探的道。

“不周全……对,确是如此。也不单单这般,她为人处世都同咱们不大一样,就连日常的穿着打扮也格外的不一般。不过,老侯爷已经过世了,倒是不用担心她的衣着了。可她说话……我真的不想跟她打交道。”仿佛是想到了甚么恐怖的事情,王夫人一脸心有余悸的道。

那拉淑娴隐隐觉得,方才自己的猜测可能跟真实情况有不少的出入,可转念一想,前世她见过的人还少吗?旁的不说,她可是连那只鸟都见识过的人,侯府老夫人再怎么夸张,还能比得上那只鸟?

然而,那拉淑娴完全忽略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王夫人虽不如她见多识广,却是实打实的王氏女,连她深觉恐惧的人,当真不是一般般的不好惹。

“罢了,左右还有两天安生日子可以过,等正月里再说罢。”其实,王夫人很想让那拉淑娴同她一起往保龄侯府去,可迟疑了许久,最终她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原因很简单,她是想修复俩人之间的关系,而不是打算再结一次仇。她有预感,要是真的强拉那拉淑娴往保龄侯府去了,回头她俩一定能成为不共戴天的死仇。

唉,这天杀的侯府老夫人。

……

……

送走了王夫人后,那拉淑娴还真就去打听了一下保龄侯府这位老夫人。可惜,因着保龄侯府早在十余年前就离了京,虽说逢年过节的仍有来往,可主子们之间的交集却不多。偏那拉淑娴这头年岁长的仆从并不多,即便有几个,也是只听闻有这么个人,并不曾真正打过交道的。无奈之下,那拉淑娴只得压着心里头的狐疑,等晚间贾赦回来后,才细细问询了起来。

这一问不打紧,可险些没让贾赦炸了毛。

侯府这位老夫人是四王八公之中,齐国公陈翼的后人,且还是长房嫡长女,容貌身段学识样样出众。更为难得的是,当初她定亲时,老侯爷人还在边疆,何时归来未知,甚至能不能平安归来也未知。当然,事实上老侯爷肯定是平安归来了,却是在定亲多年之后。其实这一点看侯府三位爷就知晓了,大爷今年也不过才九岁,而老夫人却已经三十五岁了,据悉她是成亲当年便怀上的,也就是说,老夫人是在二十五岁那年才嫁给了老侯爷。

花样年华却被迫延迟亲事,若是她本人有甚么缺陷倒也认了,偏她是国公之后,原就不愁嫁。好在苦熬了多年后,终是安然出嫁,且老侯爷为人极好,深觉对妻子有亏欠,对她极为敬重。

说到这里,事情倒是没有任何异常,可那拉淑娴瞧着贾赦一脸便秘的模样,就知晓这里头的真相没那么简单。

果然,贾赦又换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道:“有个事儿外头人都不知晓,我还是从祖母处听来的。”

贾赦的祖母便是已过世多年的老国公夫人徐氏,若是从她口中听来的,那事情还真是有点儿年头了,说不定比她的年岁都长也是极有可能的。那拉淑娴只是随意的一想,万万没想到,贾赦说的这事儿确是极有年头,还牵扯到了好几位过世多年的长辈。

“……这事儿没证据,可老一辈的人都知晓,我估计老太太也是心中有数的。保龄侯府的那位老夫人,并不是所谓的长房嫡长女,而是齐国府老太爷年轻时在外头生的外室女。”

那拉淑娴抬头往向横梁,啊,荣禧堂的不愧是荣国府的正堂,连横梁都雕琢了不少花纹。半响,她才幽幽的道:“老爷您逗我?”

即便她先前想了一千一万个可能,却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么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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