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大好?
那拉淑娴心下猛地一沉,该是怎样的情况,还会引来张家老太爷这般说辞?要知道,老太爷这辈子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若非真到了不妙的地步,他绝不会说出这话来的。
当下,那拉淑娴忙急急的行了礼告退,直到退到外头廊下见着贾赦时,才轻声道:“我娘家大嫂昨夜里发动了,我先去后宅瞧瞧她。老爷,您要不先去厅里坐着等?”
“我这儿无妨,你尽去忙罢。”贾赦先听了这话倒是还好,及至瞧见那拉淑娴的面色很是难看,这才唬了一跳。张家大太太怀孕一事他先前倒是有所耳闻,甚么时候生产他却是不大清楚,可想也知晓,那拉淑娴的面色这般难看,一定没甚么好事儿。
“嗯。”自家人无需这般客套,那拉淑娴心里头又搁着事儿,只向着贾赦微微一颔首,便匆匆往后宅而去。
张家大房住的是正院子,离前院倒是近得很。那拉淑娴生怕人多反而坏事儿,只带了石榴和葡萄两个大丫鬟前往,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人,皆是一副急切焦虑的模样。等到了正院子里,那拉淑娴一眼就看到在产房门口来回渡步的张家大老爷,以及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小铃铛。
“大哥,大嫂如何了?”那拉淑娴示意两个丫鬟站在廊下,自个儿则是走到了产房门口。虽说这话是问的张家大老爷,可那拉淑娴却是先伸手将一旁哭得不行了的小铃铛揽到了怀里,“不哭了,你娘很快就要给你生弟弟了。”
“小姑姑,我不要弟弟,我要娘!”小铃铛扑倒在那拉淑娴怀里,哭得浑身直颤。
那边,张家大老爷停住了脚步,半响才抿着嘴道:“不会有事儿的。”却不知晓他这话究竟是在回答那拉淑娴方才的问话,还是仅仅在自我安慰。
那拉淑娴看了他一眼,虽说亲兄妹,可到底都这般年岁了,也不能太过于亲近。思量了一下,那拉淑娴只搂着小铃铛往旁边走了两步,轻声细语的劝道:“小铃铛,咱们先去厢房里坐一坐,用点儿茶水点心,你也稍微歇一歇,免得你娘在里面又要生孩子,又要担心你吃不好。”
小铃铛已经是十二岁的姑娘了,往日里常帮着长辈照顾两个小堂弟,很有长姐的气势。今年年初,那拉淑娴还听说张家已经开始给她相看人家了,只是因着她年岁也不大,倒不曾立刻定下来。可甭管平日里瞧着是怎样一副大姑娘的模样,如今真的摊上了事儿,除了哭泣之外,小铃铛也是真的不知晓该如何是好。
“小铃铛,听你姑姑的话,去房里歇一会儿。”张家大老爷抬眼看过来,沉着声音道。
“我、我……”小铃铛明显是已经哭懵了,挣扎了两下后,仍是被那拉淑娴带到了东厢房里。这产房是在西面第二间的耳房,离东厢房略有些距离,因而这里头倒是难得的安静。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安静却未必是一件好事儿。
待姑侄俩进了东厢房里,那拉淑娴也没使唤这里的丫鬟,唯恐反而乱了原本的秩序。因而,只向自家两个丫鬟招了招手,让她们直接去前院大厨房里随便寻点儿茶水点心,左右小铃铛这会儿甭管吃甚么都是食不知味的。
茶水点心没那么快端过来,那拉淑娴也明白这会儿说甚么都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索性只搂着小铃铛,小声着道:“姑姑知晓你心里头不安得很,你有甚么想说的,不如跟我说说?放心罢,咱们在厢房里头,那边一有甚么动静,咱们立刻就能知晓了。”
为了让小铃铛安心,那拉淑娴索性拉着她坐到了半开的窗户底下,只需稍稍起身就能从窗户口看到外头的情形:“瞧见了罢?其实你也不用这般担心,这生孩子原就不容易,当初你娘生你,还有你两个婶娘生彬儿栋儿,我生琏儿他们,都一样极是凶险。可再凶险又如何?只要能看到孩子平安诞生,就觉得甭管甚么苦甚么罪,都值了。”
“可婶娘们没有这样啊!”小铃铛说着又落下了一长串泪珠儿,她跟两个堂弟年岁差得略大,因而当时的情形还是记得的。尤其是张家三太太生栋儿时,小铃铛都七岁了,还帮着张家大太太一直置办生产的物件,以及之后的洗三、满月,她都在一旁打下手。
“虽说生产都极为凶险,可到底还是要看人的。”那拉淑娴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小铃铛,你可知晓你娘当初生你的时候,足足发动了两天一夜,这才咬牙生下了你。”
“我知道!”小铃铛的眼泪愈发止不住了,“我还知道,我娘就是在生我的时候坏了身子骨,这才那么多年没生孩子……”
虽说张家三房都只有独一个孩子,可这里头的差别还是有的。像张家二太太,当初生下彬哥儿两年后,她娘家的祖母就病故了,虽说她早已出嫁,可祖母的孝却还是要守的。等一年孝结束后,张家原本那位老太太,也就是那拉淑娴的祖母却过世了。这下子,张家全体守孝,后来更是因着某些缘故,全家一道儿扶柩回乡,这一走就是整三年。而张家三太太就更不用说了,她的栋哥儿还没满周岁呢,张家老太太就过世了,虽说张家出孝也有一年多了,可一年之内没怀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再一个,有长子后就算多年未孕,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而张家大太太却只有小铃铛这么独一个女儿。
“可小铃铛你知道吗?在我还不曾出嫁时,你娘就跟我说过,她这一生最自豪的就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