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皓等在客厅之中,他端坐在椅上,手中拿着茶杯,偶尔啜饮一口,目光时不时盯向客厅内侧的门口,一派心神不宁的模样。
他要如何解释,他要如何祈求原谅?她会原谅吗?陈冬皓深深地叹口气,他没脸来,却又不能不来。
在外面时,那些与顾筱筱交好的修士想要找他拼命,但摄于他结丹修士的威仪被长辈制止,他们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他也全然不在意,即便他们只是筑基修士,按照修仙界的传统,他们的无礼,即使他惩罚他们,那些长辈也说不出什么,但是他没有,他甘心忍受他们的责骂。因为所有的错,都在于他,虽然动手的不是他。
终于,陈冬皓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看到顾筱筱轻轻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竟一时看呆了。
顾筱筱已经恢复他熟悉的模样,剪水双眸如同黑珍珠般幽远明亮,整个人就如那方一冒出的水莲,清透水灵,那般温柔如水。
只是现在的她,褪去了当年的青涩,从里到外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魅力,再配合这她羸弱的体态,更给人以楚楚可怜之感,让人只想把她拥在怀中好好怜惜。
陈冬皓甚至听到自己喉咙的吞咽声,他尴尬甚至狼狈地微微移开了目光,叫了一声:“筱筱。”
顾筱筱缓缓走近,轻轻叫道:“皓哥哥。”
像是被一股电流从耳朵迅速地直击中心脏,陈冬皓猛地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顾筱筱,“筱筱?”他确信没有听错,她在叫他皓哥哥,多年之前的称呼,而今重现,难道她是——陈冬皓心中被巨大的喜悦填满,让他欣喜欲狂。
顾筱筱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回响,“皓哥哥,苏悦云的人头你可带来给我?”
就像在情*欲勃发之际,要害被狠命一击,陈冬皓身子不由倒退一步,碰到身后的椅子,险些把自己绊倒。对于一个结丹修士,竟然发生这种如同凡人的事故,可见他是受到了多大的冲击,几乎神思混乱。
“没有么?”顾筱筱垂下目光,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悲伤的情境之中,陈冬皓看不到她的眼睛,只看到那长长的睫毛微闪,隐约似有泪光闪烁,让他心疼的要命。
陈冬皓苦涩地道:“筱筱,她毕竟是我的女人……”
那双肩抖颤,似乎连声音都抖颤成一团,“皓哥哥,这就是你给我的交待吗?”
陈冬皓伸手想把顾筱筱柔弱的双肩揽入怀中,手方一伸出就看到顾筱筱迅速后退了一步,她抬起双眼,目光中再没有了之前的温柔与期待,她瞪着他,声音冷硬,“既是如此,你走吧!”
眼看着顾筱筱扭转了身子要离开,陈冬皓一急,迅速向前抓住顾筱筱的肩膀,“筱筱,你听我说!”
顾筱筱仅仅筑基初期,又身子虚弱,如何能躲开陈冬皓结丹后期的手,她停住脚步,看了看陈冬皓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陈冬皓那只手像被电了一般立刻抽了回去,他深深吸了口气,“筱筱,除了她的命,我什么都能给你,只要你肯原谅。”
顾筱筱淡淡一笑,笑容却是说不出的疏离,“你可知,我差一点儿就死了?”
陈冬皓沉默不语。
“你可知,我的孩子已经没了?”
陈冬皓闭上双眼,沉重地点了点头。
顾筱筱看着他,那般英俊的面孔,仿佛被灵光笼罩着,她的心忽然一动,她凑近了过去,抓住了陈冬皓的胳膊,“皓哥哥,你把我的孩子还回来,我就原谅你好不好?皓哥哥,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让我的孩子活过来吧,只要他活过来,我就再不追究苏悦云伤我的事了,好不好?”顾筱筱的声音带着无穷的期待,更是无限地乞求。他是气运之子,他应该有办法的,她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呢?
陈冬皓闻言,心酸不已,“筱筱,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顾筱筱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你不是气运之子吗,你怎么会没有办法!”她仅仅抓着陈冬皓的臂膀,指甲几乎都要扎入他的肉里,不可能的,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那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岂不是再也回不来了,不!
陈冬皓忽然闻听“气运之子”四个字,心中一动,但是此时却不是追究的时候,他无奈而又怜惜地看着几乎情绪失控的顾筱筱,哀声道:“筱筱,对不起。”
顾筱筱倒退一步,“那你还要我原谅,你告诉我,我怎么原谅,我如何原谅?”她的孩子没了,周卿云也走了,而今,她对陈冬皓残存的一点儿希望也消耗殆尽。
她的孩子没有了,连肉身都已化为灰烬……
“筱筱……”
“滚!”顾筱筱怒喝一声。
“筱筱……”陈冬皓身子向前想要去安慰她,忽然一道锋利的剑光指在自己胸前。
“陈冬皓,我不可能原谅,既然你护定苏悦云那个贱人,那么你也是我的生死仇敌!”顾筱筱的目光,如同择人而噬的凶手,凶狠异常。
陈冬皓并没有后退,反而身子又向前了一些,剑尖透过衣物,甚至都触到了他的肌肤,“如果你一定要杀人才能消气,那就杀了我吧。”
顾筱筱冷笑一声,“果然是情圣么,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不,筱筱,如果我的血能消解你的仇恨,我情愿你能刺透我的心脏。”陈冬皓静静地看着顾筱筱,目光中的深情与怜悯,让顾筱筱心头一颤,只觉得拿剑的手都有些不稳,忽然,她目光一厉,手忽然用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