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培将叶婆婆从地上扶起来,问道:“婆婆,你现在能走吧?伤口还疼吗?”
叶婆婆微微的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胳膊,说道:“已经不碍事了。但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先走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郑培担心的问道:“您自己能行吗?”
叶婆婆笑着说道:“傻孩子,你还信不过婆婆吗?”
郑培没有办法,只要一个人向树林外走去。他走了一小段之后还是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叶婆婆看着地上的姚津铭笑着,面似鬼魅,笑容狰狞。
程旭东把车停到了昨晚的位置,见有人出来了,赶忙拎着一大袋子早点下了车。但他一看走过来的人是郑培,便惊讶的问道:“唉?怎么是你?”他向郑培身后看了看,“其他人呢?”
郑培略显疲惫的靠在车上,说道:“就剩我一个人了,其他人…他们都不会再回来了。”
程旭东眯着眼睛,他锋利的目光似乎要从郑培的脸上挖出什么信息来。他将手里的袋子丢给郑培,说道:“你先吃点东西吧。你边吃边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培抓起袋子里的油条和馅饼一通狼吞虎咽,他并没有立即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他看着手腕上已经化成手镯的冥铁,盘算着到底是将事情的经过告诉程旭东好,还是在这里把他也解决了来的干净。
程旭东看着狼吞虎咽的郑培,笑着递给他一瓶水:“你慢点吃,都是你的,当心噎着。”
郑培怔怔的接过水瓶,眼中的杀意瞬间消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吃着人家给他买的早点,怎么能下得了这个狠心?
小汽车迎着太阳,行驶在颠簸的国道上。车屁股后面卷起一阵黄土,像是想要把曾经的目的地就此埋葬。
郑培在车上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程旭东。当然,他把叶婆婆替换成了逃脱封印的巴娘,而把结果说成了姚津铭用特制的子弹将巴娘打的魂飞魄散,而姚津铭也因为中了巴娘的咒术命丧当场。
对于郑培陈述的经历,程旭东不断的在分析和思索。他对郑培所描述的姚津铭和巴娘玄乎其玄的战斗过程并没有相信多少,反倒是对他们战斗的结果比较认可。因为他的朋友跟他提过,姚津铭不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拿出那把只有极少人知道的五四手枪。所以既然郑培见过了那把枪,姚津铭就应该是被逼到了绝境了。再加上他早晨也没有回来,所以据此推测,姚津铭应该是死了。
巴娘的话,如果她没死,就应该会跟着郑培来向他复仇,那么他现在也应该难逃魔掌。正因为他现在还没事,所以初步判断郑培的话可信,巴娘和姚津铭已经同归于尽了。
程旭东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真是一石二鸟啊。既除掉了巴娘,又不用支付姚津铭高额的酬金。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他也终于能从麻烦中脱离出来,好好过几天清静日子了。
郑培被程旭东送回了学校。他赶回宿舍好好的洗漱了一番,躺在了床上打算好好的睡一觉。他轻轻的抚摸着右手手腕上银灰色磨砂面,约有两指宽的冥铁手镯,又看了看左手食指上浅青色的指环,不禁陷入沉思。巴娘被封印后,他本来想就此脱离这个鬼鬼神神的圈子。谁知却越陷越深,现在竟然得到了九魄珠的消息,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呢?而他又何时能回归到一个正常人的普通生活呢?
郑培闭上眼睛,想象天师、高僧、魄饕和九魄珠的样子,那是一个怎样的风雨飘摇的世界?而自己拥有了九魄珠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像兰博那样厉害呢?
“嗯,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很多。”
郑培听到有人说话,忙起身睁开了眼睛。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苍凉的戈壁上。漫天的黄沙被狂风席卷,遮云蔽日。一个人影站在他的面前,仿佛在等待着他醒来。
郑培知道他是谁,连忙一咕噜从地上站起身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右手手腕上的冥铁手镯,心里有了几分底气。
“你一定想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找你,对吧?”那个冒牌的郑培从黄沙的遮掩中现身,说出了郑培心中的疑问。
郑培看着他的样子,既熟悉又陌生。尤其是他的手腕上也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冥铁手镯,而且他的眼睛是黄底竖瞳。
“其实我并不打算瞒着你。”对方轻浮的一笑,仿佛郑培的思维和想法尽在掌握之中,“我就是被你的修为所具象化的心魔,我代表着你性格中最阴暗的一面。”
一听到心魔,郑培眉头一紧。他手上的手镯瞬间化为匕首,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
心魔看着郑培手上的匕首和他准备攻击的姿势,不屑的一笑:“你不要做这种徒劳的举动,一个人是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心魔的。你还算是幸运,竟然可以亲眼见到我。大部分人都无法看到自己的心魔,只能在耳边听到一个没什么存在感但是极具说服力的声音。”
“你到底想干什么?”郑培警惕的问道。
“我什么都不想干,也什么都不能干,因为主体的意识控制在你的手里,我的存在只不过是你偶尔的一个念头罢了。”心魔慢慢的抬起右手,看着冥铁手镯,“我很孤独,我只想与你聊聊,我想帮助你,和你做个朋友。仅此而已。”
“你胡说!”郑培斩钉截铁的喊道,他才不相信心魔会想和他做朋友呢。
心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