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画一条线,就是定价,金融的内核就是资源优化配置,给几乎所有的东西定价,是金融业的核心竞争。
从股票到期货、从证券到实物,金融业几乎什么东西都会参与“画一条线”,你觉得a价值100元,我觉得110,大家就形成了对冲的局面。
雷昊口中说出来的汇率数字,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6.9……之下。”雷昊让开身体,在他后面正对着屏幕墙的另一块屏幕上面显示出了复杂的数据和加粗染红的数字。
“按照shibor日均都拥有10的数字,现在的汇率数字是6.7100上方,人民币对美元的话是0.1491,算上联邦基金利率,还有shibor的数字,双边几乎无价差和套利空间。”
“所以说,中国央行放任shibor飙涨,也有担心人民币被做空幅度过大的原因,顺势试探金融市场化,情有可原。”
“美元升值应该是定论,假如我们不参与、中国央行也不出手,人民币或许有破7的可能,出于这种担忧,大量人民币持有者进行套期保值。”
“but,我们为什么不参与?投机做空人民币的总仓位应该接近500亿美金,超过3300亿人民币,持有人民币的单子却更为复杂和……零散。”
“别人看到的是风险,我们应该看到的是利润!是量能!”
“仓位重,需要的撤退空间就大,加上……他们又不只是针对人民币,力量没有太集中,加上对中国央行出手的顾虑、市场其他参与者心理的猜测……”
“6.9,在我们的参与之下,绝对突破不了。”
雷昊说着这些话,手里面却是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在他得到的很多可能性之中,人民币的汇率其实破了6.9,最初甚至是有冲击的7元关口的趋势,导致央行降储出手,稳住汇率的同时、外汇储备降低、货币地位受损、市场化迈出的步伐收了回去。
不过雷昊也非常清楚,假如他能说服所有的机构,稳住6.9的数字是可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有钱赚啊。
什么国家利益、民族大义,对雷昊这种金融从业者来说,都必须建立在有钱赚的前提,幸运的是,很多的时候,各国资本都可以站在祖国的一方,区别只是胜率和量能。
胜率高的、量能少、收益低,胜率低的、量能多、收益多,风险和收益成正比,是金融市场永恒不变的主题。
雷昊提出稳住6.9,换句话来说,就是觉得6.9这里可以和空头打一场,获取足够的筹码,压下去的时候,利润自然也就大量存在。
屏幕墙里、八个小屏幕中的会议室里,包括lei和港岛雷霆在内,所有人都在翻文件和交头接耳,只不过lei和港岛雷霆是做个样子,克达这几个机构则是非常认真。
“雷,为什么是6.9?按照主流的分析,中国央行应该是会盯着7元关口。”克达负责亚太的人是尼克,也是雷昊唯一的熟人,由他开口询问着。
尼克这个光头一发问,雷昊就看到汇丰、渣打、保诚的人都安静下来,而青钰和汉隆则还有点蠢蠢欲动,他顿时就心里明白。
lei和港岛雷霆自然不用多说,雷昊要干什么,他旗下的机构难道还能反对?
汉隆和青钰则是中资势力,而且青钰资金量不够,如果不是良好的合作关系,他们是没资格参与的,汉隆则是有资格,但这个机构有政治背景,可能他们会议室里此时就应该有一行三会或更高层的人存在着。
克达、汇丰和渣打全是总部设在欧洲,前者在瑞士、后两者在英国伦敦,汇丰的亚太业务十分重要,克达和渣打也有心加深、加大亚太布局,甚至三家机构都带着最近亚欧联合的某种意向,所以他们可以看作一派。
“人民币不应该重回7元时代,到了7.0000,量能就没了,对手也不傻,但6.9000是个触动中国神经又卡住金融市场化的数字,6.9的时候,央行不会出手,7的时候,央行绝对要站出来。”雷昊简单道。
“6.9是个变量巨大的位置。”汇丰的会议室里传出一个声音:“在这个位置,我们需要自行挡住空头的进攻,当汇率跌到6.95的时候,我们会有更多的助力。”
“但量能也不足够,而且空间太小,防线很容易被击穿。”雷昊开口解释起来。
货币是一个复杂的东西,汇率受到的影响也十分巨大,比如说中国的出口企业,他们赚的是人民币之外的其他货币,然而近些年人民币一直升值,要说出口企业没套期保值理念,那当然不可能。
出口企业怎么办呢?我生产东西花的是人民币,赚的是美元等其他货币,我需要规避汇率风险,但我的美元要最少等一段时间才能入账,所以我需要套期保值。
一个月后我即将收入1亿美元,那么我去买入1000分合约,看涨人民币、看空美元,花费的是8000元手续费和一亿美元的一个月利息。
假如人民币升值、美元贬值,企业因为收入的是美元,相当于商业上的利润降低了,然而他有看涨人民币的合约在,所以外汇市场赚了回来。
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又是出口型经济,毫无疑问会有很多套保合约,但大部分企业的套保比例不是百分之百,所以当人民币贬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些企业肯定要加大套保比例,甚至入场进行证券投资。
6.9的时候,可能不会有什么动静,但是当6.95的时候,雷昊不用喊,也会有一堆人进来对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