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也有三分道理,可是那么多国家,难道就凭你这点道理,就能打的赢?”
刚烈道:“老佛爷,奴才虽然不在事务衙门应差,可是也看西洋的新闻纸,对他们国内的情形,略知一二。泰西列强,并非铁板一块,奴才敢说,他们的心,绝对不会齐。”
慈喜诶了一声,似乎也被引起了兴趣,问道:“这是怎么个话,你细说一下。”
“回老佛爷的话,泰西人的事,都写在新闻纸上,军情也难保机密,所以很容易被探听明白。阿尔比昂人的藩属,叫做布尔人的,起兵作乱。其情形,与我朝平定大小金川的情形类似,阿尔比昂人的兵力,主要都在平定藩属,抽不出多少兵马来进犯我国疆土。且为着这藩属的事,他们与普鲁士交恶,两个洋人之间,先就有了争端。扬基人则因为小吕宋之乱,用武于此。那里丛林密布,瘴气横生,一如我国之云南。士卒水土不服,未战先倒,三五年内,难以分出胜负。其他诸国要么距离远,要么本国也抽不出大兵,名为列强,实能犯我者,也不过两国而已。”
“是啊,就算它是两国,一个铁勒,一个扶桑,哪个是好对付的?”
“回老佛爷的话,这两个国家若是单打独斗,确实都不好对付。可偏一组成联军,那就好对付了。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早有心病,早就想着要打一仗了。前者三国干涉还辽时,扶桑就与铁勒结仇,这回要是让他们组成联军,必然彼此掣肘,互不相救,这联军,反倒是不如自己派兵。且他们都不会为了对方出死力,来的兵马不会太多。咱们就算与各国开战,敌所来者,不会超过三万人。我们有拳民,有虎神营,以十敌一,总不能叫个两三万洋兵就给战败了。若是这么打都打不赢,我大金怕是要一辈子,受洋人的气。”
三万?慈喜心思一动,她所顾虑者,就是洋兵联合来犯,力不能支。听刚烈说的头头是道,并不是虚言糊弄,可见他有确实的把握。如果真是两三万洋兵,彼此之间离心离德,即使没有飞虎团,只靠京城自己的兵马,也足以应对。只要打败了洋人的联军,再行谈判,则主导权就在自己,不在洋人。那四条电文要求,也就不了了之,不会有人提起。
再者刚烈最后的话,也着实打动了她,如果自己一方在这么多优势条件下,还不能打,也不敢打,那这个国家,也就没法再叫个国家,不亡亦亡。这算是上天落下来的一个机会,不一定可以打胜洋人,但至少可以让自己一方提高地位,这个机会不应该放过。
刚烈这时又上奏道:“奴才进城时,刚听了个喜报,飞虎团在廊坊,打了一个极大的胜仗。杀了数百洋兵,打伤的洋兵过千,听说连洋人的统帅西摩尔,都受了伤,可见这就是上天保佑,咱们合该一雪前耻。”
慈喜听到这消息,也是一喜“宫里还没得到信,你这信可准?”
“准,一定是准,宫里没得到信,多半是本章还没递进来,奴才想用不了多久,佛爷就能看到。”
“就算是准,廊坊是程功亭的防地,你怎么说是飞虎团的功劳?”
“老佛爷,程功亭与飞虎团仇怨极深,他杀了很多飞虎团的人,飞虎团恨其入骨,必不能相容。现在我们正是要用飞虎团效死之时,就不能不抑程而扬团,程功亭即是朝廷命官,身受皇恩,就该明白顾全大局,不会争功。这一次我们旌表,只能旌表飞虎团以及虎神营和武卫后军。只有把他们扬起来,这些人才会去为了朝廷拼命。至于武卫前军,程功亭虽然善战,但却是个洋派……他和逃犯王昭,曾经换过贴。用他打洋人,奴才以为万万不可,我怕他会手软卖阵,引洋人进京。”
程功亭和维新党人王昭结拜的事,并不是秘密,慈喜也知道这个情况。但是对于新党,朝廷采取的方针是只抓首恶,不问协从。再说官场里结拜的事情很多,大多数时候,这种结拜也说明不了什么,所以没因为王昭而加罪于程。
可是这次洋人发来的电报第一条,就是要求归政于皇帝,慈喜就不能不考虑一下,程功亭是否会因为这一点,而心向洋人。
如果自己重用武卫前军,而前军反倒在关键时刻反水卖阵,这就是引狼入室。对比之下,反倒是愚顽的飞虎团,更值得自己信任。要是一阵就能杀伤上千洋人,即使有水分,几百也是有的,那飞虎团就绝对可用,而且要重用。
慈喜做了决断“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就如你所奏,给虎神营、武卫后军还有飞虎团发犒赏,另外给他们兵器给他们口粮。反正他们就是要刀枪,不要洋枪,从老祖宗到现在,咱们打造了许多的刀枪弓箭,用不上,就给他们算了。可是,刚烈,我有句话要问问你。你说的飞虎团这么狠,怎么打个北堂,都打不下来呢?那里一共才不到一百个洋兵,可是死活也攻不进去,这民心没像你说的那么管用。”
刚烈不慌不忙“老佛爷,因为上面的心没有定下来,下面的人,就下不了拼命的决心。大家不知道朝廷是战是和,打的时候,自己都没底,这仗又怎么赢呢?只要老佛爷您做出决断,奴才愿立军状,带着飞虎团,去打西什库!”
“你要带兵去打西什库?你就不怕,洋人的枪弹?”
刚烈再次以头触地,磕的额头出血“奴才世受皇恩,粉身碎骨,亦难报皇恩万一。如今我金国国土之上,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