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岛司令官,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就要说一声谢字了。可是下官官微职卑,说了也没用,我并不能决定什么,只会把我的话,如实上奏。至于朝廷采取什么方略,就不是我能干预了。”
福岛安正笑了笑“赵大人不必谦虚,你是十格格的丈夫,而十格格是庆王爷的爱女。经过这次战争,端王失势是必然之事,他的性命,都很难保全。将来庆王将成为朝廷中最强大的力量,只要庆王肯说话,我们之间的合作,就一定会成功。”
赵冠侯暗道:扶桑人看来蓄谋以久,对于这些情报都掌握的如此清楚,其野心怕是比铁勒更大,为害也不会比对方小。他只陪了个笑脸“下官尽力而为。不过,我也有一件事,要请福岛司令官成全。”
“哦,什么事?只要我可以帮忙,一定尽力而为。”
“程功亭程军门与贵军交战,不幸殉职,听说尸体还在贵军手中。他只是在执行自己军人的本职,与贵军并无私怨,我想,贵军还不至于要做出戮尸的行为吧。”
福岛安正正色道:“这自然不会。两国作战,各为其主,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事实上,我国向来钦佩为了自己国家勇敢作战的军人,程军门是个优秀的军人,是武人的楷模,我们怎么会去伤害他的尸体。他的尸体,我们非但没有破坏,而且给他找了一口最好的棺材,并且用冰块作为保存手段,等待其家属收尸。赵大人要替他收敛尸体么?”
“不是这样,是程军门的家属,就在我那里,我是代家属提出的要求。”
“这事很好办,赵大人明天派人来办手续,就可以领走尸体。”
福岛安正确实言出如山,次日天一亮,领取尸体的工作就顺利完成,程功亭的死尸装在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里运回程家的大宅。那房子先是被飞虎团打劫了一回,复遭洋兵所抢,家人十不余一,想要问到底是谁做的,又支吾个说不清楚,竟是想找个正凶都没地寻去。
程老夫人却想的开“钱财身外物,人都没了,还想着那些干什么。再说现在可着津门都是洋人,就算是知道哪一国,哪一家,难道还能去要回来?国都亡了,家又哪里保的住?若非是赵大人保全,我们祖孙两个的性命,都没有了,功亭的尸身,也没有办法讨回。那些事,就不必计较了。”
为防不测,门外放了四名洋兵轮番守卫,由于其丧命于扶桑人之手,门上不插扶桑旗,但是有洋兵值守,且有霍虬率领三棚步兵于宅内宿卫,当无大碍。
赵冠侯此时,则在华比银行内,与瑞恩斯坦就长期雇佣问题,进行着商谈。他在与瓦德西商议成立华人衙门时,保证使用洋兵负责警备,想的就是瑞恩斯坦这支人马。
他从简森那里也了解到,瑞恩斯坦出身普鲁士贵族,少校军衔,在普鲁士参谋部中属于极端非主流分子。其主要主张放弃洛林阿尔萨斯以换取普卡和解,并以此为契机,吞并捷克与奥地利,成立大德意志帝国,在巴尔干地区避免与铁勒进行争夺,再以波兰的土地为代价换取铁勒的默许。
这一系列的战略被参谋部斥为出卖普鲁士利益,是狂妄且愚蠢的短视行为。其随后又在兵棋推演中,战胜了一位皇帝的宠臣,后者无法忍受瑞恩斯坦胜利后的冷嘲热讽,最终提出决斗。决斗的结果,就是这位宠臣在医院足足躺了三个月。
固然在普鲁士决斗属于半合法性质,但是瑞恩斯坦还是为这次决斗付出了代价:失去了爵位和军职,沦落为雇佣兵,乃至于背井离乡,远离祖国。但他的军事素养极高,并不会饿死,又搜罗了一大批不得志的军人,组建了一支小有名气的佣兵武装,于泰西极为有名。
这支武装战斗力强,但是收费也不便宜,这次各国组织联军对金作战,其受雇前来,未打硬仗,雇主便不再付钱给他们。这些佣兵受困于异国,正在生计无着时,简森夫人以高价雇佣,他们自然无有不应。
眼下租界内,加上瑞恩斯坦的兵力在内,大概有近千名没有明确归属的散兵游勇。以瑞恩斯坦的号召力,大概可以召集七百人左右,赵冠侯开的价码,就是以武备学堂内库存的白银十五万,以及简森洋行提供的价值五万两的军械为代价,雇佣其担任金国华衙门的卫队,时间直到战争结束,津门恢复正常秩序为止。
瑞恩斯坦看着赵冠候,脸上带着笑容“阁下真是我见过的大金官员中,最为奇怪的一个。这种时候,你可以雇佣我为你去抢劫所有的大宅门和当铺,相信我,我会比那些铁勒蠢猪优秀一千倍。所得的利润,我们可以按一定比例分成,保证你会因此成为富翁。可是你现在,却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