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国害国,公道自在人心。救国君第一路军司令井侠魔,家里就是办赈济办到破产。为这一件事,关中子民,都愿意在井某人麾下听用。他本人就是关中才子,他的笔头很硬。在京城,都可以见到救国君的宣传材料,很是能骗到一些人。可是看到这些照片之后,我想,情况该改变了。”
赵冠侯指着兴奋的罗德礼,对这位阿尔比昂记者而言,灾难与己无关,只要能找到新闻,就是最大的成功。汉娜却已经下马,走向一个倒在地上的老人。赵冠侯眼疾手快,下马从后抱住她
“你在干什么?瘟疫!你难道不懂传染病的可怕?虽然现在天气寒冷,不利于瘟疫传播,但也不能大意。没有防护措施前提下,你不能接触他。”
“我……我只是想帮忙……亲爱的,答应我,尽快结束这一切好么?”汉娜第一次在苏寒芝等人面前说出亲爱的三字,随即不管不顾的扑入赵冠侯怀中放声痛哭,这活生生的灾难,已经超过了她的接受能力,将这个异国姑娘的心防彻底粉碎。
事实上,被震动的,并不仅限于汉娜。罗德礼的新闻,首先出现在京城,随即,就被各中国报纸转载。即使是南方葛明党控制下的报馆,也开始刊登这些照片与新闻,舆论上,也开始对救国君从支持转变为质疑。
基于立场,兴中会并不希望攻击救国君,但是这些照片并非做假,还有陕西民众代表的控诉信,也不是洋人记者可以伪造得出。兴中会员唯一的解释就是,有部分土匪武装,冒用救国君之名。为早日结束灾难,正府军应与救国君谈判,早日实现全面停火,共同对匪军,进行清剿。
这种辩白,并没有多少力量,大批中立的成员,已经开始越来越倾向于支持北洋剿匪。尤其与陕西邻界数省的代表,已经开始在国会推动增兵案,要求向陕西增派大军,务必将救国君歼灭,勿使其流窜入邻省为恶。
京城里,几个募捐处前,都排起了长队,陕西的战事能牵动起京城百姓的关注,并慷慨解囊,这是袁慰亭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更为可喜者,山西议员主动提出,要再助饷五十万,两江、两湖四省,共协办军饷三百万,也将解往山东。
国会方面,甚至不用操纵,反救国君的声音,就一浪高过一浪,有议员为救国君说话,竟被几个陕西议员群起殴打,惊动了军警才把两面分开。自从共合新政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议员主动站在了自己一边。
南洋华侨捐款四十万,帮助剿匪,并捐献白米五万石,用于赈济灾民。礼和洋行,愿意提供一个师的军火,作为剿匪用途,只需要付三成定金,即可提货,余款可以延后支付。
情形越发朝对自己有利的一方转移,云贵两省只要没有发疯,就不会愚蠢到冒天下大不韪,在此时与救国君合作。如果蔡锋此时与救国君联合,袁慰亭倒真的可以高枕无忧。这火一放,救国君既绝了与云贵联合之路,也绝了自己南下四川之途,势成孤穷,剩下的,就只看赵冠侯作战的本领。
报纸上,那些记载着陕西苦难不幸的照片,在袁慰亭看来,却是人间第一等美景,忍不住用手在照片上指点着“烧的好,烧的太好了。他们应该多烧一些,多杀一些人。杀的越多,我越高兴。”
陕西境内。
今年的新年,气氛格外凝重。救国君与北洋军十几万部队对峙,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随着长安、羌白的消息,在官府推动下散布开来,民众的紧张情绪越来越强烈。行商日益减少,商品的流通,越来越成问题。
官府控制区内,商品的流通情况远好于救国君控制区。包括津门商帮以及鲁帮的商人,把各色日用品、百货,向官府控制区域运输。虽然铁路阻断,但是从河南走陆路,用大车运进来的物资,勉强还可以支撑。救国君方面,却受限于物资不足,日子越发艰难。
虽然在救国君的控制区域内,已经开始监管舆论,禁止讨论有关长安羌白事件,连同报纸书籍,也一概不准携带。郭剑又砍了十几颗脑袋,说是败坏义军名声的罪魁祸首,内中甚至包括他一个结拜兄弟。但是,舆论依旧在民间以及军队底层蔓延开。
人们看救国君的眼神,不再像过去一样亲切,态度上,虽然还像过去一样恭敬,但是郭剑总觉得,这些百姓跟自己之间,仿佛隔了一层什么东西。这层东西很薄,但是戳不透,自己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和普通百姓一起听戏听曲,拍板凳骂娘。甚至当他在华县巡逻时,必须带上八名以上的护兵才行。
征粮征款,也变的困难起来。附近乡镇百姓,拒绝提供粮款。一名部下一气绑了乡约,可是人还没出村,村里就敲起了大锣,上百青壮,把征粮队围困起来,解救乡约之后才放人。类似的情景,已经发生好几起,以往的百姓可是既没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态度。
郭剑也认识到,自己在长安的做法,可能有了一些不利的影响,于是也开始尝试着恢复军纪。比如玩女人必须给钱,买东西必须付款。
可是收效并不明显,他的弟兄离开县城,就必须凑足几十人并且带枪才能安全。征兵处,已经一连几天,没征到一个兵,一碗酒加上一个馍还是募不到几个人,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好在他从长安带出来的粮食、枪支够多,也有大笔的金银,支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