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气活现的模样,一瞬间,让几个情治人员不敢直视,心里不由产生一丝动摇:是不是这真是个未被掘的人才,对他态度是不是太生硬了一些?万一人家以后得了重用,自己这几个小把戏,能禁的住人家一句话么?
就在一个情治人员忍不住伸手掏烟,准备跟白斯文套点近乎,为将来拉个善缘的当口。不想白斯文的神色已经从方才的神采飞扬,又变回了常见的猥琐样子,带着讨好的笑容看着几个人
“几位爷,咱这中午管饭么?十格格可答应我了,只要好好干,每月开二百大洋的饷,中午四菜一汤,保证两个荤菜,连找女人,都是公费报销……”
掏烟的手又塞了回去,那人没好气的在白斯文肩上一推“给我老实的,不许乱说乱动啊,敢乱跑一枪崩了你!我先看看你写的怎么样,如果敢胡写乱写,我就地打折你的腿……”
等到那人把文章看了几次以后,与其他几人使个眼色,将文章传阅一通,最后几人彼此对视,同时点头“这家伙的名字没起错,真是白斯文!”
这篇急就章,名为:论山东经济。实际是从山东的难民数量,福利开支,每月进帐,以及为安置难民所要增加的开支等处,进行详细计算,从数据的角度,论证了借洋债的正当性。
即不借洋债,拿什么给大家工资,拿什么保证老百姓过现在的日子,谁要是反对借洋债的,得先想想买不到便宜粮食,买不到便宜盐该怎么办?
同时,又根据山东的收入情况得出结论,区区一百六十兆马克的洋债,不过一百兆大洋左右,有什么了不起的?用不了二十年就能还清。先把矿路借给洋人用二十年,将来再予以收回,类似土地招佃,洋人不过是我们的佃户,我们是地主!都当地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者我山东物产丰富,以目前的开采能力判断,所有的大矿,二十年根本采不空,到时候该是我们,还是我们的。
这些细帐上罗列的数据,来自山东财政厅,当然数字不可能准确,很多地方是搀了水的。但是白斯文的能力在于颠倒黑白,扭曲是非,明明是极为不堪之事,到他笔下稍加润色,就成了正确无比,高瞻远瞩。一篇雄文写下来,赵冠帅忍辱负重,为山东大众谋取福利,借洋债实际是利国利民利山东的善举。谁反对借债,谁就是民贼,是山东父老乡亲的罪人。
文章最后阶段,白斯文还以世代居住在山东的老山东人身份表态,洋债借的太少,胆子不够大。应该再接再厉,多借洋债,只要保证山东眼前的福利不受影响,未来的偿还问题不必担心,到时候,一切都会变好的。
看完文章之后的毓卿一脸的无奈,侧头看着赵冠侯问道:“我们放了个什么玩意出来啊?要说山东好笔杆子是很有一些的,可是我怎么觉得,都比不上这位白斯文。”
“因为他们还要脸,所以比不过这位。他这还是刚开始,以后还会有更猛烈的弹药出来。打笔战,我想我们输不了。毕竟宣传的渠道掌握在我们手里,山东虽然大幅度普及教育,但是文盲还是比认识字的人多。所以渠道的意义,实际比文字更大。再者,我们掌握着乡村。扶桑人专门在城里用功,广大乡村的人口基数,可是比城里大多了。到时候他们就知道,民心民意,是掌握在谁一边。有一点美中不足,就是白斯文这家伙居然算是我的知己,很多地方跟我想的接近,这让我太痛心了,我怎么就跟他成知音了。”
毓卿在他胸口轻轻一捶“因为我的额驸和白斯文一样,都是够缺德的坏东西。要不然,又怎么能够镇住场子,又怎么能把我拐到手,给你生儿养女?报纸上的文战,这才算个开头,将来,怕是还会有人下场,该怎么对待他们?要按我的性子,一刀一个,干净利落。可是……我知道不能这么办。”
赵冠侯在她圆润的吞瓣上轻轻拍了一下“不乖!都什么年头了,还想使这套手段,过时了。这些报人分两类,一类是收了钱的,另一类,是真的看不过眼。分别对待吧,为了山东骂我的,早晚会明白。至于收了钱的,就由的他们骂,反正声音他大不过我就是。倒是京城那里,现在走不开啊,二姐也回来了,要不然我拜托老雷?”
一提到赛金花,毓卿就想起了那个小大姐。随着年龄变大,她对于年轻的女孩,先天就有一种仇视情绪。但是这种想法只能埋在心里,表面上,依旧会做出大度的态度。
“咱自己的事,就别麻烦别人了,反正他们跑不了,等到这边的事完了,那边一个都跑不了。我这边倒是有点别的消息,一些虫子到了济南,还有些老鼠过了北直隶。怎么个章程,额驸示下……”
在十格格自己看来,女人到了三十岁,就是人老珠黄,可是在赵冠侯看来,却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刻。这一声媚语,反倒是让他的火头上来,一边再次准备冲锋,一边道:
“跟他们玩玩吧,总要和这洋大人交几次手,才知道自己还有哪些不足。济南这边,让安娜试试手,多派几个人保护她,至于外边的地方,有骑兵师,和地方武装。让他们放开了杀人,到了刀子见血的时候,都别含糊。”
毓卿道:“军队里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放心吧,我的好格格,会有人负责清理的。扶桑在部队里的力量,没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