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吉祥还是嘱咐了仵作继续查看,果不其然又有了新发现,死者的肋骨悉数全部断掉了,疑为内功直接拍碎的,白萝亲自过去探了探,就证实了仵作的猜疑。
“确实是内功所致,估计凶手是先一掌震碎了她的肋骨和内脏,然后又将铁钉打进了她的头里,其后这姑娘还吊着一口气,所以只能撞墙求死。”
这手法,这过程,无不是叫人发寒的。
待白萝洗换了一番出来后,终究试试掏出了荷包里的玉佩递给顾吉祥,温润的绿玉是极其难见的,十分贵重,虽然跟翡翠有些像,颜色却有淡了几分甚是通透。
顾吉祥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道:“这东西怕是有银子都买不着,也不可能是那姑娘的,说说你知道的吧。”
将散碎的长发往后拢了拢,白萝默然了些许,还是开口了,道:“从打结方式来看,此前这玉佩就是那姑娘带着的,可这东西又不是她的,先查查是哪里的人吧。”
白萝如此确定那东西不是死者的,无非是因为她曾经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这东西。
这案子显然不是普通的杀人案,要想查到凶手是难上加难,用了好些时间也才查出那姑娘是打哪儿来的。
“死者名叫梁静怡,是五日前从同州府过来的,在这里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记录上却写着走亲戚,大人要不要叫下边的人来问问话?”顾双迟疑问到。
顾吉祥接过了记录册,那是城门出入的人员记录,看了看户籍证明,很显眼的同州二字,让他有些许失神,不过很快便将东西递回了顾双。
“你去问问就行了。”
这事情的关键点,他若是没想错的话,应该就是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了。
大卫胤帝十九年,四月二十五
那一日小雨淅淅沥沥便下了一整天,从京城来的皇使下了马车,便被请进了大将军府里。彼时白萝还在军营中,楚聿安遣了人去唤她。
快马加鞭赶了回来,结果就被叫去接圣旨了,这次来的人可是皇帝身边有头有脸的大内公公,从包袱里端出圣旨便高高一举。
一众人配合的跪下,那宦官才尖声细气儿的开宣。
“帝诏,宣武将军白氏接旨,时值国盛民安之日,卿等镇守边关之功,伟也,荣公府白萝序正三品宣武,今进封为从二品威远将军,赏八千户,令择日入京领旨交接,不得延误,钦此!”
白萝迷迷糊糊听了好半晌,才总算是听了个清楚,无非是口头官职,须得回京城去兑现。她也接过不少圣旨,加官进爵却从没宣回京城过,这次……
“公公,陛下这意思是?”白萝第一次腆着脸问那宦官。
这公公是一脸老肉横秋,还点了妆,捻着兰花指便笑着对白萝道:“白小将军可是福气呀,陛下还总念着大将军您有个这般好的闺女,是社稷之福。”
“廖公公客气了,客房已经给您备好了,这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去歇着吧。”
待人一走完,楚聿安招来了白萝,他的脸色不太好,却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只听他对白萝说道:“陛下前阵子就已经病倒了,这圣旨也不知是何人的意思,萝儿还是去收拾下东西吧。”
白萝登时就不好了,这些年便是行军打仗都是跟她爹在一起的,最多分开的时间不出五日,这次她真去京城的话,还真有些舍不得。
“阿爹,我不想去……”
楚聿安俊逸的面上浮起了笑意,牵过白萝的手,便起身带她回她的院子去。从几年前他一意孤行带着她来闯荡剑州时,他就视女儿若命,几年教养下来,该严厉时他是一分不让,可却比谁都宠溺孩子。
“萝儿,你自幼也是聪明的,这次走远路,爹爹也放心的很,多收拾些能用上的,回去了就住到祖父家里,面见陛下的时候,也无须紧张,顺其自然便好。”
好吧,这就是她爹的另一面柔情,冷漠的时候他比谁都吓人,可柔情的时候,那话比谁都多,白萝却是受听,将她爹的每个字都记下来。
“你长大了,也该自己出去走走,这次爹爹不能再跟着你,切记遇事要沉着冷静,凡事多个心眼,京城里的人没你想的那般简单。”
这还未到分别时呢,楚聿安就不忍了,他是战场上的修罗,可也是个疼爱女儿的父亲。以前每每白萝遇了事,他就会亲自点人去接,唯独那次白萝被敌将砍伤了腿时,他未曾及时赶到,余后每每看到白萝的伤,便是愧疚。
“那位公主,你切记少去接触,她的来历我还在查,有事就跟你祖父和大伯说,他们会帮你的,再不然就给爹爹写信来。”
“阿爹,这不还没走嘛,你别说啦,我都知道,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白萝坐在了她爹身边,小时候但凡哭的时候,都是她爹抱她在怀里哄,多少人看了都是羡慕的,如今大了,她爹也上了年纪。
“好,不说了,这次带着小朵一起去吧。还有,切记莫要过多接触朝臣,出门在外,自己学会照顾自己。”
楚聿安跟管家走了,自始自终,都不曾提到了白萝的亲娘一句话。
姓廖的公公催的急本来第二天就要走,可白萝还在交代事情,又往后拖了一日。去跟顾吉祥告别的时候,那厮正在处理公务。
“我明天就要去京城了。”
正埋头看折子的顾吉祥只轻轻应了一声,可是几秒了,他突然好似反应过来了,看着坐在红木椅上喝茶的白萝,立时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