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你还记得大学时候我们互赠对方的一幅肖像吗?”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呢?记得学校要举行一次年终画展,当时美术老师布置了一道作业题——《他(她)》,要求我们二十分钟内完成。班里五十多名学生就属我们反应快了,当时我们俩坐临桌,画题一发下来,不由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心照不宣,腹稿马上构思完成。然后,我们毫不犹豫铺展宣纸,心血凝聚笔端,想象、提炼、加工,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刷,刷,刷……几笔,嘿,你和我逼真浪漫的画像也就出来了呢。
你拿着漫画给老师看时,老师笑呵呵幽默地说,你画了一个现代版的朱丽叶,说不定哪一天头脑发热就把她牵走了呢;我拿着漫画给老师看时,老师仍然说了那句话,只是把朱丽叶改成了罗密欧;我们互相拿给对方看的时候,我说你画得像我的孪生妹妹,你说我画得像你的孪生兄弟。当时嘛,谁也没有想那么多,哈哈一笑,也就时过境迁了。”杜鹃侃侃而谈。
“哦,原来我意境里的孪生兄弟就是他呀,怪不得他提及你那么熟悉呢。”我恍然大悟。
“是啊,经你这么一问我也明白了许多,应该是这样吧。其实,谁没有个孪生姐妹或者兄弟呢?比如,你和我吧,少年时候的你和我,中年时候的你和我……外面包装是一样的,只是内容不同了而已,是不是孪生啊?”杜鹃深入发挥。
“鹃,你记得不?那次年终画展,经过教授和专家的评判,特等奖两个,原来就是你和我啊。颁奖结束,同学们有的高兴、艳羡、赞叹;有的呢,发牢***、嫉妒、污蔑……一些猎奇的目光也随之招来。同学们偷偷复制了我们的画作,相互传阅,议论纷纷,都说我爱上了你。可是我呢,执拗不想承认,课堂上还理直气壮地站起来说:‘哪有这种事情啊?画作只是我想象中的她——一位自然、纯真、善良、俊美女孩的完美化身,根本不是班里哪个同学,你们多虑了。’但同学们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揪住我不放,骨头里挑肉,大肆渲染,弄得你我都十分尴尬。
这时候,你不知从哪儿来了勇气,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了,面对同学们说,我画作就是你!嘿,这句话还真管用,同学们突然哑巴了一样,再也没有人说长道短了。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心里话,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撒过一次谎。可是我的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困窘,不安,惭愧,无地自容,几天几夜睡不好觉。你把我理想化了啊,我哪有那么好?在众人面前,我胆怯,懦弱,明哲保身,缩头乌龟一样,连一句宽慰体贴人的话都不会说,简直就是个小丑。其实我画作上女孩的原型就是你,我不承认,是不愿承担风险和嘲讽啊。”我说起来没完没了。
“哎,健哥,注意啦,注意啦!按我说的赶快进入角色,我要动笔了。”只见杜鹃右手立即拿起美容笔,优雅地挥舞了一下,缓缓下落。
“别,别,别,我还有个纠结没有完全解开呢,进不了理想的状态。听孪生兄弟w说,二十二岁的时候,我们俩才分开,什么意思呀?你给我解释解释。”我很企盼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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