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区。
房间里的油灯摇曳着,光明暗淡若无。该隐坐在椅子上面,像是入定了的僧人一般捧着一本发黄的书籍,桌面上高脚杯,杯中是鲜红的液体,估计又是血液。但他并没有喝上一口,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书籍上那苦涩难懂的古文字之中。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他将目光从书籍之中移开,微微抬头,但却并没有起身去开门,而是舔了舔嘴角的位置,继续低下头来。只是,敲门声不断。
他视若不见,而奇怪的是,外面的人儿除了会敲门之外,也不懂的喊上几声,这就让人有点奇怪了。终于,敲门声是消失了,一切都归于安静。而在敲门声消失的一刻,该隐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嗤笑道:“老家伙一定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了。”
说罢,他伸手拿过桌面上的高脚杯,抿了一口,砸了砸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似乎是很讨厌杯中液体的味道。他的确很讨厌这味道,但却不是讨厌鲜血的味道,而是这鲜血存放的时间过久,已经没了鲜味。他喝上去,除了稠密的腥味,连一丝所谓的甘甜都寻找不到。
他觉得有些恶心,甚至有点反胃。喝了这么久不新鲜的血液,这是头一次有这样的反应。甚至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有些烦躁,有些怒意,想要将某些东西摧毁掉。
该隐又是抿了一小口,随即手一甩,高脚杯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支离破碎。放过久的鲜血并不会流淌,稠密的模样黏附在地板上,倒像一滩烂掉的果冻,有那么些恶心。
该隐冷哼一声,看不出心中所想。而在砸掉高脚杯之后,他又是捧起来了刚刚放下的书籍,漫不经心的看着书籍上面的古老经文。
时间在流淌着,但身在时间的人儿毫不在乎,反倒是期盼时间的流逝再快一些,因为他现在心中正在祈祷一些时间,希望更快的得到一些信息,或者说得到一个结果。
结果是不可能的了,因为结果需要他的参与。
片刻之后,地板上传来轻微的震动,不断的蔓延着,却不知道蔓延向何处。不过,该隐在感受到这震动之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脸上多了一些担忧又多了些欣喜。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舔了舔嘴角的位置,然后一口唾沫吐在地板上如同果冻的鲜血上,随即扭开了门的把手走了出去。
冗长的长廊不知通向何处。两侧是古典而老旧的装饰,让人如同身在了古世纪一般。青灯晃晃,头顶的天花没经过任何的修饰,只有凸起的花岗岩,但却又能看见花岗岩中存在的古老图腾与文字。
咆哮的蛇身龙头,安静的出水巨蟒,还有通天的人面狮身。栩栩如生,透露着无上的威严。
但该隐现在可没有心情欣赏这些艺术,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穿过了一大段距离,到达了长廊的尽头。那是一件房间,如果仔细查看的话,会发现,这间房间和该隐自己的房间成相对立的位置,像是互相制衡一般。
该隐抬手,黑光一闪而过,紧接着,拳头砸在了门上。这道厚重的木门应声倒下,展露出了房间里的画面。简单的装饰,没有任何的浮夸与豪华。
他直接走向了角落的桌子前,抬起一脚就踢在了桌子上。一张桌子直接就是四分五裂,然后露出了桌子后面遮掩住的一个洞口。他迟疑了一下,紧接着心中暗骂一声,钻进了洞口里。在他心中,这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堂堂的神,竟然要钻洞口。但想到了无数年来受过的耻辱和即将可能获得的自由,他也是释怀了。
视线之中漆黑一片,光芒距离尚远。
可以听到不远处传来若隐若无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谈话,又像是有人在争执,又或者,两者都有。紧接着,微弱的光芒刺痛双眼,该隐脚心一蹬,便冲出了黑暗,来到了洞口的外面。
“嘿,你刚刚的姿势真的很可笑。”有些刺耳的声音,带着些许调侃的味道。
该隐抬头,长吁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撒旦,冷哼了一声。随即,他转头,看向了另一个位置。那里站着一个老人,穿着中世纪修士的道袍,脸上苍老不堪的皱纹,眼睛浑浊如泥。
他冷笑,又是舔了舔嘴角,“老家伙,你的死期要到了。”
寂静无声,冷风起。
...
冷风来自于何处?冷风来自于老人背后光幕的裂缝之中。而如果知道18区气候的人应该能猜测到,裂缝的外面就是18区,因为处于极北地带的18区常年baolu在寒风之中。
再看看三人现在处在的一个地方,倒像是古时候的决斗场,全由坚硬的花岗岩组成,右侧的位置还有着一地破碎的狼藉,看上去,倒像是观赏的位置。
老人没有说话,就连是否是睁着眼睛的都让人有些怀疑。
“老家伙已经死了?”该隐出言不逊,看向撒旦,却也是看到了对方脸上的些许忧色,意思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而在这时,老人睁开了眼睛,其实刚刚也是睁开着的状态,只是眯着的时候,看上去像是闭着一般罢了。而老人那浑浊的双眼藏着沧桑与孤独,令人十分的好奇,这个老人到底是经历过了什么,竟然会拥有如此的情绪化神色。
他看向了该隐,面无表情,或者说有表情也难以表达,毕竟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显得有些莫名的恐怖。他缓缓说道:“你们终究是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