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狮,红门,高门槛,悬挂在门头的大红灯笼,是那样的刺眼,高低不平的青石阶上,积蓄着几滴雨水,亮黑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时,发出似有似无的啪嗒声,周霞怔怔的站在石阶上,没有再迈出一步,泪眼朦胧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搀扶老佛爷的手臂,微微抖动着,直到那枯木般的的老手搭在自己手背上时,她有所缓解。
周霞侧过头,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即便这些年已经心如止水,在搀扶着老佛爷跨过那道门槛时,仍旧抑制不住心里的那种紧张和亢奋,诱红的嘴唇因为紧咬而发紫,看着院子里那张灯结彩的摆设,不由得产生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幸福感,让她忘记了这些年的辛酸。
“太太您回来了,老爷已经在堂屋等您们有一会儿了。”
听到这话,老佛爷微笑的点了点头,轻声的向周霞介绍着对方,毕竟周霞也曾是大家闺秀,在礼节方面不用任何人来教,她对待石家的老人也十分恭敬,而对方显得很坦然,那和蔼的笑容让周霞倍感舒心。
穿过幽静的小道,秋雨后的花木上,沾染着雨珠,很多已经凋谢的花朵,只剩下干枝,只有迎秋怒放的菊花,此时盛开得如此灿烂。
与大门的气势磅礴截然不同,小道尽头处有一扇黑门,显得年深月久,斑驳破旧,甚至底部有些黑漆都已经脱离,可是即便如此,那种庄严的威慑感还是震慑着周霞的心里。
下一秒,只听吱的一声轻响,里面一老人将黑门拉开了一条缝,当周霞站在门前,看着眼前这个比父亲还大的老人时,一瞬间她热泪盈眶,久久没有开口,而老佛爷则一直陪在她身边,这时轻轻的拉了她一下,周霞回过神来,微微嚅嚅着嘴巴,声音颤抖的轻喊道:“爸。”听到这话,老人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回答道:“进来吧。”
于是周霞带着悲伤的压抑气氛,跨过门槛看到面前那陈列的祭牌,心里的那种崇敬与伤悲,在心中纠结,更让周霞感到无比震撼的是,挂在正中央的那块金匾,斗大的字体,是那样的耀眼,周霞不由自主的站直身子,双眼怔怔的望着前列,略站在她前面半步的老人,指着那块匾,无比自豪的说道:“这是石家的几代人,用鲜血和汗水铸就的荣耀,踏过这扇门,上了这柱香,你就算是石家人了,我希望你能时时刻刻的记住这四个字……”说到这,回过头的老人,一字一句,声音洪亮的喊道:“国士无双……”
此时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情绪激动,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长兄,心里说出不来的震撼,深深的触动着他的心弦……
而此时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石光有条不紊的套上自己的外套,掐灭手中的香烟,给了石国富一个温和的笑容,端起茶杯,正打算喝下去时,轻声开口道:“一下子让你接受那么多,显然有些困难,可是国富,我在地方呆不久了,无论你对我的安排,满不满意,我都希望你能认真的对待这一切,二娘苦守了二十年,就为了今天,在心里上,你也许并没有归属感,但不管你有任何的不满情绪,你都得牢牢的站在这里。”
这一次,石国富没有再反驳,轻声的嗯了一下,低下头去,看着那燃烧殆尽的香烟,久久没有开口。
“觉得吴家女孩怎么样,实打实的说,我觉得不错,当然这事,我说了也不算,还得看你自己。”
当石光谈及自己私事时,石国富回过神,露出了小青年特有的那种青涩,笑容有些窘迫,但很真实。
“说不出来的感觉,情绪不是很亢奋,但又舍不擦,哥,这算是优柔寡断吗?”
听到他叫了这声哥,石光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的灿烂,嘿嘿一笑,轻声道:“石家男人的通病,别问我,等见了你的嫂子们,你就知道了,我也是一败涂地的啊……”
“嫂子?还带个们字,这个们字,着实很玄乎哦,让我有些受不了。”
“哈哈,看哥这身板,你就该知道,咱是那种型号的,我受得了就行啦,走啦,上楼,哥让那个戏子,给咱兄弟俩抄俩小菜,咱哥俩好好叙叙。”
不用说,在石光嘴里这个戏子,肯定是指的是红得发紫的大明星白冰冰啊!兄弟俩一前一后走出茶馆,当石光和石国富走到电梯口前时,不远处响起了一声洪亮的大喊声,顺着声音,石光看到两个男人,急促的往他这边小跑过来,落在后面的,则是满头冷汗的刘刚,而前面的那一个,石光相当的熟悉。
“大少,大少,听冰冰说,您在跟咱家兄弟闲叙,我就一直在这等你了,大少,您看,我弟弟刚子他少不懂事,没出过门,更不懂得轻重,年少轻狂了些,这……”
看着在京城呼风唤雨的刘家大少,这样低头哈腰的向长兄赔礼,石国富对于石家又有了一层新的认知。
“如果他换个姓,如果他不是你的刘新忠的弟弟,你信不信,今晚我让他在医院躺着了。”
听到这话,不光是是刘刚,就连站在石光身边的刘新忠,也都吓得怔住了身子,连忙应声道:“信,信,大少威武,信大少者,得永生。”
“尼玛的。”
石光直接一拳砸在对方胸口,刘新忠顿时脸上笑开花,折回了身子。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这个时候,你跟我在这矫情,会惹祸上身。”
听到这话,刘新忠猛地站直身子,义愤的回答道:“大少,看不起我刘新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