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黑色结界光韵闪动,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
一见此人,众人只是错愕,冯仑却是瞳孔猛然一缩,心脏几乎从胸口跳出。
此人不是别人,赫然正是方扬!
刚从结界中冲出,方扬便两腿一软,普通一声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邬长松一闪身出现在方扬身旁,抓过方扬手腕,一股浑厚灵力吐出,不多时,方扬便悠悠转醒。
“大长老,”方扬虚弱开口,目光转动,落在人群中冯仑身上之时,面色陡然一变,挣扎起身,抬手一指冯仑,厉声呵道:“冯仑,你这个欺师灭祖之辈居然还敢返回宗门!”
欺师灭祖?
方扬这是何意?
众人目光在方扬和冯仑脸上来回游弋,全都面带不解。
冯仑则一脸铁青,心中恐惧到了极致,但在众人看来却犹如怒火攻心反应不及一般。
“冯仑如何欺师灭祖,你还不速速禀明!”邬长松肃然开口。
“大长老,”方扬冲一拱手,“冯仑与内门五个弟子伙同庸州冯家四个炼骨境长老追踪尹师叔祖,妄图夺取师叔祖传承,弟子赶到之时,尹师叔祖连毙那五个内门弟子,却遭冯家四个炼骨境长老围攻,此时,古剑门季昀长老忽然现身,未曾想,此人亦对尹师叔祖传承有觊觎之心!尹师叔祖拼死将弟子助弟子逃脱,他自己却被季昀追入破碎古界深处,生死不明!后来,冯仑担心他欺师灭祖之行败露,便与冯家长老追杀弟子,弟子身受重伤,拼死才保得性命。”
“这……”
邬长松面色更为阴沉,其余众人则均是一脸愕然。
唯有冯仑内心狂喜!
“你血口喷人!”冯仑前跨一步,怒指方扬,“你诬蔑我、诬蔑我庸州冯家也就罢了,居然连古剑门的先天前辈季长老也敢诬蔑,方扬,你到底是何居心!”
“况且,还有不少人亲眼见到你曾与尹师叔祖同在一起,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出来,而且还身受重伤,你又作何解释?怕是你自己欺师灭祖,却要栽赃于我吧!”
嘿嘿,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若是你只说我冯仑欺师灭祖,以你的身份地位和一惯品行,大长老多半会相信你。千不该万不该你连季昀也咬!
季昀何等身份?你说他觊觎尹风传承,就等于直接狂抽古剑门的脸!
就算古剑门明知道此事是真,他们也绝不会承认!
就算皓月宗确认真有此事,他们也绝对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尹风与古剑门翻脸!
“你此话当真?”邬长松没有理会冯仑,双目如电,紧盯方扬!
“千真万确。”方扬盎然开口。
“一派胡言!”
未等邬长松再问,胡图突然冷哼一声,怒道:“季长老德高望重且已晋阶先天境界多年,岂会觊觎后辈之人的区区传承?老夫念你年幼,又因重伤心性不稳,不与你计较,若再敢胡言,老夫定不饶你!”
“大长老,”方扬转头看了胡图一眼,目露决然之色,“弟子所言句句是实,弟子敢拿项上人头担保!”
“找死!”
胡图暴呵一声,抬手间,一道掌影便直拍方扬后背!
若被拍中,方扬必死无疑!
嘭!
一道掌影从侧方挥出,与胡图掌影砰然对撞。
邬长松出手了。
二人同为先天境界,实力何其雄厚,攻击虽然相互抵消,但余力依旧掀起阵阵狂风,一干聚气弟子拼尽全力才堪堪稳住身形。
“胡图,你这是何意?我皓月宗弟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哼!”胡图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方扬,就如同大人不与孩童一般见识一样。
“我说两位,都消消火,何必为了后辈弟子的一句惊吓后的妄言伤了和气?”一旁的田归正微笑道:“邬老怪,别的事不妨先放下,你让这个刚出来的弟子取出蚀日草,说不定咱们就能翻盘呢。”
田归正这话可是既给了邬长松一个台阶,又有自己的私心。
不管欺师灭祖的事是真是假,内门弟子当着外人的面互相指责对方欺师灭祖总归是丢人的事,还是回你皓月宗去解决吧。
而赌约……他和邬长松身前的蚀日草相加之和仅比胡图那里少了十九株,若是这个方扬的弟子能取出二十株来,他们就能翻盘!而只要他取出的蚀日草不超过五十八株,最终赢的人就是他!
那块晶金可是他的心爱之物,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就这么拱手送人,他心中自是极为不舍。
“方扬,将你的蚀日草取出。”邬长松吩咐道。
赌约的输赢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只想尽快结束此行返回皓月宗。
对冯仑的话他根本就不信,对方扬的话却是相信了大半。
季昀偶感天应?
恐怕多半是因为夺取了尹风的传承才闭关修行吧!
但此事实在是太大了,究竟如何应对他自己无法做主,还需禀明宗主定夺!
“弟子遵命。”
方扬恭声应道,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蚀日草,放在大长老身前的地面上。
田归正注目一看,心立刻凉了半截。
十七株!
按说,方扬能收集到十七株蚀日草已经不少了,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追踪和逃命中度过的,真正收集蚀日草的时间连其他人的一半都不到。
但他十七株蚀日草距离赌约翻盘还是差了三株。
“邬长老,赌局已定,你是不是该把你的赌注交给胡长老了?”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