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上车,才发现两人还站在路边,似乎正在说些什么。
“你特意要我留下等会,就是为了拿这个给我?”
赵蕊澜看着他手中的盒子,意味有些调侃,漫不经心接过来打开,却是一枚造型颇为精致、展翅欲飞的翡翠蝶胸扣,清晨浓雾下不见多少阳光,倒说不上什么流光溢彩,只是那浓郁的翠色极为怡目,稍一把玩便知绝非凡品。
见她的眼神由调侃玩味变得稍稍慎重,甚至有些警惕地看着自己,张彻知道面前伯母想多了,咧嘴一笑,少年人独有的清澈阳光面貌便展现开来:“刚进高中,学习有些忙,跟芷兰相认也没多少时间,原本就一直打算要上门拜访,拖拖沓沓到放假,实在很失礼。这次既然有缘碰见,又讨便宜白吃白住的,再失礼就说不过去了,赵姨,就当是个见面礼,小时候承蒙关照,算是咱们小辈一点心意。我零花钱买的,不算贵,确实是一点心意。”
身居这个位置,赵蕊澜把玩打眼过的东西,决计是张彻两辈子都赶不上的,他说得真诚,赵蕊澜摩挲着手里的胸扣,细细赏了几眼,也知他所言非虚,这玩意儿价值确实不高,包装一番顶多破万,只是……昨日大家都在一起,他并无空暇,只剩这晨间乍起,哪儿来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去挑选这恰如其分的礼物,恐怕不仅是动了钱用了心意,还专门嘱托了人抓紧时间送上来。
心意很诚也很足,礼数交换也很到位,人情做得滴水不漏,这一场她请客下一场他还礼,一句句得体的语言构建了双方都心情愉悦的人际往来,这一切都是她平日应酬的常态,也是他们故人相见长辈和晚辈的理所当然。
并不理所当然的是,他今年才刚满十五。
赵蕊澜抬了抬眼,目光不了痕迹地从他仍然有些湿润的头发间掠过,终于第一次开始正视起眼前的少年:“东西我算是帮芷兰收了,心意我也领了,以后放假了,可以多来阿姨家玩。”
这算是一种表态,但其实也什么态都没有表。
张彻微微笑了笑,顺从地应了声,两人各自上车,不再多话。